四樓──二十三寢前──門微微開,燈光透了出來。

 

我深吸了一口氣,伸出右手去敲了門三下,一如往常,我並沒有給裡面的人太多反應時間,我逕自打開了門,向裡頭一探,身子也順便挪動了進去,阿鴻跟在我後面,「大家好,不好意思。」,裡面有三個人,看樣子是全員到齊,二號床位空著──我想那是黃建霖的位置。

 

三個人面面相覷,覺得莫名其妙,換作是我,也會這樣覺得吧。

我與阿鴻簡單地報上來歷,並簡短地說明此次來的用意,雖然三人聽完之後點點頭,但我似乎有感覺到一絲絲不懷好心的氣息與眼神。

 

「你們要一起問嗎?」其中一人說話,我不知道他是誰。

我瞥個頭,看了一下阿鴻,阿鴻順勢靠到我耳邊,「要一起問嗎?我們二個打他們三感覺很吃虧耶。」

 

「我想……分開好了,這樣可以嗎?不會耽誤你們太多時間。」我看了一下手錶──十二點十八分,「我知道現在很晚了,我們會快一點。」

「沒差──我們明天剛好都沒課。」那個人用面無表情且無力的話講。

「嗯,教授請假。」有人補充。

 

「那麼我們到中央樓梯旁的閱讀室可以嗎?」我提議,「這麼晚了應該沒有人了。」

「可以。」一個穿黑黃色條紋的男生,身高比我跟阿鴻還要高很多,目測大概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以上,「我先吧。」他說完就跟著我們出來。

 

三人走到閱讀室,果然沒有人,我們打開了燈,拉了三張椅子,坐在桌子旁,我跟阿鴻坐在一塊,那個黃黑色條紋男則是坐在桌子對面,整體來講真的很像問話。

 

「同學,這樣的坐法──好像在對你有點不好意思,我們沒有想要把你當成嫌疑人來問話啦。」

「喔,沒關係啦。」他說,也笑了,「今天去警察局也是這樣坐。」

「好吧──你不介意就好。」我伸出手,「麻煩你自我介紹一下可以嗎?」

 

「我叫王孟增,資工系大四,不過你們應該早就知道了吧?」

我點點頭,「你是第一次就被李檢叫去警局的人嗎?」

「李檢?我不知道是誰?」他側了一下頭,「我的確是寢室當初第一個被找的,但不是去警局。」

「不是去警局?」我疑惑,「不然是哪裡?」

「就在學校裡面而已,綜合大樓一樓的那間咖啡廳,他請宿舍阿姨打電話到寢室來,要我們寢室的所有人下去,但當初只有我在,所以就只有我去。」

 

「接下來呢?」

「疑?他沒有告訴你們結果嗎?」

「喔──我們知道結果,我只是想要知道過程。」盡量不要他懷疑我們。

 

「他本來是想要找我們全寢室的人啦,但是當初就只有我在啊,所以他就簡單問了一下,就放我走了。」繼續講,「然後今天就把我們全寢室都叫去啦,為了這件事情我們今天還請假。」

 

「你們明天不是沒課?」阿鴻問,「怎麼約今天?」

「你以為我想喔,他就說要今天啊。」這的確很像李檢的作風。

 

「好!」切入正題,「請問你可以說說黃建霖平常都在做什麼嗎?」

「更詳細一點的。」阿鴻補充。

「其實我們現在很少提到他你知道嗎?剛剛你們進到我們寢室也看到了,我們現在──整個系啦,氣氛都滿低迷的。」

「不好意思。」

「不過也不用不好意思啦,事情總會過去。」他嘆了一口氣,「但是其實說實在的,我覺得建霖根本沒有什麼異狀。」

「怎麼回事?你不是說他變得常常待在宿舍嗎?」

「對啊,但是這也不能說他怎麼了吧,說不定只是單純不想出去啊。」現在是什麼情況,我有點搞不懂了,「建霖的個性比較外向,但其實我對他的私生活也沒有特別了解。」

 

「你們不是室友嗎?」

「誰說室友就一定會很熟?」他有點無奈,我也很無奈,「你們知道大四還可以抽到宿舍沒那麼容易吧?」

 

他說的是,我不禁開始擔心起我大四的時候,能否順利住在宿舍,不然就要出去租房子了。

 

「我們幾個就只是幸運抽到,剛好又同系所以住在一起而已,我跟他們幾個並沒有特別熟,當然──也不會不熟。」

 

我靠近阿鴻,輕聲地在他耳邊說,不讓王孟增聽到,「看來是個系上邊緣人呢!」

 

我們沒有問話,王孟增繼續講,「跟建霖比較熟的,你們可以問興德,他應該是我們寢室跟建霖最好的,他們之前大三也住同一間。」我覺得這次從王孟增口中得到最有用的線索了。

 

「好,我們等等會問他。」我抿嘴,「所以──依照你的說法,黃建霖一切生活正常,就只是比較少出去,比較少出去是什麼意思?」

「應該說──該上的課他都有去上,也都有回來睡覺,就只是晚餐變得不太愛出去買,宵夜也是,都請別人幫他帶,所以我才覺得他感覺變懶了,他給我這種感覺。」換氣繼續說,「但基本上他生活作息本來就沒什麼變化──一樣很晚睡,一樣愛喝酒。」

 

「那請問你平常都在做什麼?」

「沒做什麼耶,其實我滿宅的,之前也沒參加什麼社團,大四當然就更不可能參加,平常沒課就待在宿舍看影片,也會去實驗室跟學長討論一些東西,或是寫寫程式,大四你就知道,專題很麻煩的。」

 

「大概就是這樣你才會被李檢找去吧。」

「也許吧,我剛就承認我滿宅的,除了上課、吃飯幹嘛的,我實在很不想出去,基本上我只要有電腦就可以寫程式、看新聞、看影片啦,我也不太需要再去做啥活動,而且我對那沒啥興趣。」

 

「好的,我知道了。」看來王孟增真的問不出什麼東西,而且感覺也不像是有隱瞞什麼事情,「好──那大概就先這樣好了。」我站起來。

 

王孟增也站了起來,「結束了?」

「對,就這樣。」我講,「可以麻煩你幫我叫另一個來嗎?」

「要叫誰?」

「賈興德」我講。

 

來吧!案件中重要一塊拼圖!

 



 

賈興德看起來一臉不耐的樣子,不曉得是不喜歡我們倆,還是想趕快去睡覺的關係──雖然明天沒有課,但不代表他不想早點睡。

 

「賈同學,我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,就問幾個簡單的問題。」我說,賈興德隨興地坐在剛剛王孟增的位置上。

「問吧。」簡短有力。

 

「我們有去調閱監視器,在上面有看到上個星期五,就是十月十七號,晚上八點半左右,你有到頂樓去,停留大約十分鐘,請問是到頂樓做什麼事情?」

「我想想,過得有點久。」他做出思考的表情,認真地在思考著「那天我跟建霖──你們知道是誰吧!我跟他約好要上頂樓去喝酒,他先上去了,我之後才上去,但我上去的時候沒有看到他。」

「沒有看到?」我疑惑,「但我們在監視器的畫面是有看到黃建霖走上去的,你要不要在認真想一下。」

「我不知道你們看到哪些畫面,但是我上去真的沒有看到建霖。」他深吐了一口氣,「所以我在上面晃了一下,等了一下,大概就是你們說的十分鐘左右吧,我就下去了。」

 

「下去了?所以你之後去了哪裡?」我記得他是走到一樓去。

「嗯,我在想他會不會是會錯意,跑去我們系館的頂樓,畢竟我們也很常在系館頂樓喝酒」難怪工程學院頂樓一堆酒罐,「所以我就去系館了。」所以……才直接走向一樓嗎?

 

「好,那我知道了。」我講,「不好意思,請問你是宿舍的工讀生嗎?因為我覺得你很面熟。」

「嗯……我大二到大三是在宿舍當工讀生沒有錯。」

「難怪,想說好像看過你。」

「我對你沒有什麼印象呢。」他小聲地說。

 

「正常啦,平常你們看到的人太多了。」得知了他以前是工讀生的事情,我在心裡做筆記,「那麼請問你喔,你覺得最近──就大概是一個月內,黃建霖有表現出什麼異常嗎?」

「異常?怎麼會這樣問?」他反問我。

「你就說一下有沒有覺得他哪裡怪怪的地方就好,跟平常不太一樣的感覺。」我再重複說一次,直接忽略他問的問題。

「喔。」他小聲的講,有點不屑,「沒啊,我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,一切都很正常啊。」

 

「那他平常,除了上課以外都在做什麼?」

「打球、打遊戲跟喝酒吧!不過最近是有比較少去打球。」

「打什麼球?」

「籃球啊,他跟我都是系隊的。」

 

「系隊的?意思是他連系隊的練習都沒有去。」我用手拄著下巴,「那你知道他不去練球都在做什麼嗎?」

「沒做啥吧,就懶的去吧!」他有點無奈,「待宿舍打電動之類的吧,我才不管那麼多,反正都大四了,誰管他練不練球,想要打就自己去了啊。」

「也是。」我同意,畢竟大四了,「所以他最近很常時間待在宿舍。」

「應該吧,我聽說啦。」他隨手指了一下寢室的方向,「其他人講的,我沒有很常待在宿舍,不清楚。」

 

「請問你平常沒有待在宿舍都在做什麼?」

「這你也要問?」他很愛反問。

「我每個人都會問啊。」

「也沒幹嘛啦,打球啊,出去吃飯啊,就大學生會做的事情啊。」有講跟沒講一樣。

 

「那再請問,你跟黃建霖熟嗎?」

「嗯──滿熟的啊,都同學,而且我們一起住滿久的,他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啊。」

「這樣啊?」

「怎麼?懷疑我不成?」

「沒啦,就想說你跟他很熟,但你對平常行程還是不太了解。」

「他就沒事待在宿舍啊,想出去就出去啊,我不是跟你講了嗎?我幹嘛注意他是在玩遊戲還是在跟妹聊天?」他有點怒氣,「知道他的其他事比這些事情重要好嗎?」

 

「例如?」

「例如他有沒有交女朋友啊?他家在哪啊?家裡有啥事情啊?」

「知道了。」

「莫名其妙。」他講,我有點無奈。

 

「對了──請問,你跟莊家輝是好朋友嗎?」我突然想到莊家輝,於是我就順便問了。

「這又是為什麼這樣問?」

「呃……沒有」他這樣一反問,和我不知道該回什麼,「就問一下。」

「同學,還不錯。」

 

「那他──最近他還好嗎?」我想我問了個白目問題。

「你問這問題很奇怪耶,怎麼可能好!」他講話開始有點大聲。

「也是。」我停頓,「不好意思,我差不多就問到這邊,可以麻煩你請下一個人過來嗎?」

 

「什麼鬼東西啊!」賈興德起身,椅子順勢彈後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

LINE.png

我的LINE貼圖!點我點我

我的LINE貼圖!點我點我

 

我有粉絲專頁唷,如果喜歡我的朋友可以到我的粉絲專頁按個讚唷

 

arrow
arrow

    DoubleCoo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