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快進入十一月了,天氣完全沒有想要轉涼的趨勢,依舊悶熱,我還穿著短袖,沒有感覺有冬天的氣氛,只不過早晚都會偏涼,我會記得多穿一些。
十月底,十一月初也是期中考週的開始,一個即將爆炸的月份,大一剛進來的時候,就聽學長說,電機系大一跟大三,每一週都是期中考,不然就是期中考前一週,根本沒有時間休息,到了大四的時候,才終於知道什麼是期中考,就是說老師終於按照行事曆考試了,甚至──不知道什麼叫做期中考,因為幾乎沒有考試了,還真的是形容得很貼切,但我想大四的話應該每個科系都一樣吧。
現在我大三,依舊每一週都是期中考,不過這次系上的教授因為進度的關係,前幾週都考完了,期中考週就只剩下選修的考試了,雖然說選修比較輕鬆一點,但畢竟也是系上的課,也是需要稍微準備一下,通識課的話──只有期末報告。
今天下午整個空掉,沒有事情做,打算去找錄影帶中出現的那四個人,中午就跟阿鴻一起到學校內的便利商店買微波食品吃,方便,快速,有效率。
但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吃便利商店賣的東西,不過為了求快速,只好出此下策,想當初大一大二趕著上課的時候,常常三餐有兩餐都是吃便利商店,是比較省,但不健康。
阿鴻提議說先去找三樓的那兩人──就是上去頂樓一下子就跑下來的那一個。我們買回寢室吃,很快地吃完午餐,看看手錶,還有十五分鐘左右才到一點,跟阿鴻走下樓,到三樓的七號房,我看了阿鴻的臉色後敲門,「不好意思,有人嗎?」不等回應,手自動轉了門把──轉不開,發現門是鎖著的。
沒有人,看樣子是還沒回來,「那先去四樓。」
「也只能這樣。」阿鴻講。
爬樓梯的時候,「是不是要搞得正式一點?」阿鴻提議。
「什麼意思?」但我不是很曉得他是什麼意思。
「不然──你覺得他們會乖乖讓我們問喔?」
「就說我們是啥檢察官派來的──而且有看過監視器錄影帶的內容,這些是事實啊,不然再晃一下他們,應該會配合的啦。」我說得好像很簡單,但其實我也是滿緊張的。
「是嗎?」
「跟他們講明原因,然後──」
「如果兇手在裡面呢?不就知道我們在查他?」
「也是──那怎麼辦?」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阿鴻總是風涼話一堆。
「那你還講這麼多……反正就先這樣啦,管他的。」煩死人了。
「好吧。」硬著頭皮上就對了。
我們慢步到四樓十五房前,房門微微打開,沒有關好,應該是有人在裡面,稍微偷看一下,可以看到書桌前的檯燈亮著,有人背對著我們。
我禮貌性地敲一下門,但其實另一隻手已經順勢推開門了。
「不好意思,請問一下……」糟糕,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。
「請問有事嗎?」就在面前,一號床位有人講話,他抬頭看著我們兩個。
我的眼神四處亂飄,剛好瞄到三號床位上方掛著一些衣物,跟我當初在錄影帶裡看得有些類似,「那個……三號床位同學什麼時候回來?」只好賭一下,我指著三號床。
「他等等就回來了,剛剛還在,應該是去廁所吧。」我看三號床位的桌燈開著,電腦也沒關機,螢幕也是,看樣子真的去上廁所,「要進來等嗎?」
既然都問了,我跟阿鴻就順勢進去進到寢室去等,怎麼有種入了敵軍的感覺。
寢室內沒有開上方的大燈,只有桌上的檯燈,寢室內部也掛著許多衣服,雜物也到處堆放,倒也是滿習慣,大部分的男生宿舍都這樣吧,因為我們寢室也是。
他的室友不以為意,又轉過頭去做他自己的事情,整間寢室就只有他一人,加上我跟阿宏的話,就只有三個人,沒有話可說,顯得有些尷尬,我索性坐在三號床位等。
「咦?」門被打開了,看樣子是椅子的主人回來了,他看著我們這邊。
不等他開口,「同學你好。」我站起來,微笑。
「那兩個人說要找你。」他室友沒有回頭看他一眼。
「你們是誰?」果然跟我在錄影帶上面看到的人一模一樣,還好賭對了。他感覺有些迷亂,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。
「我以為你認識耶。」他的室友從一號位轉過頭來,看著我們。
我走近他,「同學,這裡不方便講,有時間嗎?跟我們兩個到外面。」小聲地講,盡量不要讓他的一號室友聽到。
「不會害你啦。」他有點不知所措,有點疑惑,但還是跟我們出來了。
「找我有事嗎?」在寢室外面。
我先跟他做些基本的自我介紹,並說明原由,「我們是受人之託,來問你一些事情而已,不要太緊張,並不會打擾你太多時間,不好意思,配合一下好嗎?
他穿著短袖的格紋襯衫與素色的牛仔褲,身高根據我的目測約180公分,比我跟阿鴻還高,但整個人看起來很瘦,我想如果他看我們不爽,想要打架的話,我們也不一定會輸,而且我們有兩個人。
他想了一下,點了點頭,講了自己的名字還有系級──工程工業管理系大四,叫許聰平──又是工程學院,這巧合讓我有些意外,也讓我對他有些興趣。
「好喔,謝謝你啊!許聰平學長。」阿鴻笑。
「學長你知道,最近學校發生了兩件命案嗎?」我講,阿鴻站在旁邊。
「我有聽說,但不是很清楚,怎麼了嗎?跟我有什麼關係,你們該不會懷疑我是兇手吧,不要開玩笑了。」撇清。
「不是啦,請不要亂想,不清楚沒關係,我們問些問題,只要回答我們的問題就好。」我緩緩他的情緒,馬上接著說:「第二起事件發生的地點是在宿舍頂樓,因為在宿舍樓梯與走廊都有監視器,我們有去調閱監視器,監視器有拍到,在案發期間你有到頂樓去,所以我們才來找你。」
「我?你們看錯人吧,」
「等等,學長,聽我說完……」他感覺有點激動,但還算是言語上的情緒而已,「上個星期五,也就是十月十七號,晚上九點十分左右,你有到頂樓去收衣服,是吧?」
他思考,「我想想。」
「期間大約七至八分鐘……」我再補充。
「上星期五……」他碎念,「好像有吧……記得那天早上天氣不錯,我星期五早上沒課就洗好衣服拿上去領樓掛著,原本是下午要收的,但是被同學找去看電影,就忘記了。」
「請問那你平常有在頂樓晾衣服的習慣嗎?」
「沒有耶,要到頂樓晾衣服的話,也要剛好出太陽,然後我又剛好有洗衣服才會拿去頂樓。」
「也是……」小聲講,其實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,「那上個星期五你上去頂樓的時候,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還是發生什麼事情嗎?」
「特別的東西?」
「就你有沒有看到……」
「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……」
「就──這樣說好了,學長,你上去頂樓時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或值得注意的事情嗎?有沒有覺得哪邊感覺不太對?」
「嗯──晚上黑黑暗暗的──其實也不會很暗啦,你們知道吧,學校附近都有很多店家啊,所以還滿亮的。」我覺得他答非所問,「而且我就直接去收衣服啊,跟平常差不多吧,沒特別注意,應該沒有奇怪的地方。」
「那你有看到,地上的竹棍嗎?」
「地上?竹棍?你是說晾衣服的竹棍嗎?」
「是。」
「我知道地上有東西,但我不確定那是不是竹棍,我知道地上有東西所以我走路的時候會故意跨過去,而且我也不會蹲下來確認是不是竹棍,有可能是竹棍啊,反正頂樓地上散落著東西也是稀鬆平常。」也是,頂樓基本上也可以算是垃圾場。
「那你上去的時候有看到一個穿米色外套的人嗎?」
「米色外套?」他又想了一下,「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穿米色外套,晚上真的看得不是很清楚,但我確定有一個人就是。」
「他在做什麼?」阿鴻搶先我一步。
「你們也去過頂樓吧,頂樓是個很奇怪的地方,明明就是給學生晾衣服的地方,但是會出現很多奇怪的東西。」我們在聽,「比如說不要用的課桌椅啊,還有一些練習用的小白板等等,不知道為啥會跑去那邊啊,而且垃圾也滿多的。」我表示贊同
「嗯,沒錯……」
「啊!對了!椅子──當時他就坐在椅子上,就上課用的那種課桌椅啊,然後應該是在喝酒吧,那酒味滿重的。」
「確定他在喝酒?」
「應該吧……除了椅子還有桌子,就上課用的那種桌子,反正頂樓很多這個,你們知道吧?」我點頭,感覺他很愛這樣講──來博取我們的認同,「旁邊還有幾張桌椅。」
「所以只有一個人?」
「我不知道啦,我有注意到的是一個,因為他就在喝酒,我有稍微看一下啦,酒罐滿多的,我不覺得那是一個人可以馬上喝完的量,我自己是喝不了那麼多啦,酒量本來就因人而異,只是一個人自己上來喝酒也很奇怪吧,但我沒有一直盯著看啦。」他說,「不然他跑過來打我怎麼辦?」
我想了一下,是很奇怪,基本上不太可能一個人上去頂樓喝酒……但是如果發生什麼重大變故也不是不可能,例如失戀,可是根據監視器的畫面表示,不可能有其他人在上面,看來這必須調查一下。
況且因為當初我上去的時候,側門對應上來的位置,是沒有課桌椅的,不知道是不是被挪動過,「那個課桌椅是在哪個方位?」
「就上到頂樓後,右手邊。」點個頭,「你們知道吧,到頂樓的方式只有中央樓梯可以走,兩側的樓梯都被封了,對吧!我大一進來就這樣了。」
我閉上眼睛,試圖在腦海中描繪整體的地圖,側門對應上來的位置,整體來說也是在中央樓梯右手邊,那我怎麼沒有看到課桌椅,不過倒是有聞到酒味,「右手邊?正確來說是哪裡?」
「我晾衣服的地方,就是中央樓梯上來後直走。」很好理解,「課桌椅的那個位置……我記得我當時是頭向右後轉看到的,大概就是右側樓梯與中央樓梯的中間附近吧。」
我又想了一下,如果依照我當初跑上去頂樓後,直接往側門對應方向跑,很有可能沒有看到,這當然也是我的疏忽,不過我有聞到酒味,應該就是在中央樓梯附近沒有錯。「好,我知道了,那還有什麼比較值得提的地方嗎?」
「我想沒有了……我收完衣服就下來了,正常人都不會待太久吧。」
「好,沒事了,謝謝,如果還有問題再來找你,謝謝。」
「就這樣嗎?」我們點點頭。
「嗯,就這樣而已,不要緊張啦。」我拍一下他的手臂,感覺很可笑,因為我比他還矮。
「不會啦,可以幫上忙就好。」看起來鬆了一口氣,他跟我們打聲招呼就回寢室去了,我跟阿鴻爬上五樓回房間。
阿鴻一回去就坐在座位上,一句話也不說,不知道在想什麼,我們房間的寢室大燈也沒有開,感覺跟四樓十五房滿像的,但味道有點不一樣,很難解釋,但真的每一間寢室的味道都不一樣,每次到不同寢室串門子都有這種感覺。
翊翔不在,志堅沒在打電動,但是電腦開著,檯燈也沒關,在床上呼呼大睡。
我打了通電話給李檢。
響了幾聲,「你好,我是李律。」
「我知道啦。」我出去外面講,不想把志堅吵醒。
「原來是你啊,有事嗎?」
「你沒把我的手機號碼存到電話簿裡?」
「太忙了,忘記了。」千篇一律的藉口。
「可惡,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情記得?你是不是忘了很多細節沒跟我說。」
「你發現什麼了?」我有點不高興。
「黃建霖,是不是有喝酒。」雖然我現在才問,但我也是剛剛在四樓才想起那天空氣中似乎有酒精的味道。
「有啊──咦?我沒說嗎?」
「沒有,你沒說──」我搖頭,「他喝了多少?」
「多少喔──據拿到的報告指出,地上是放著將近十瓶啤酒啦,六瓶喝完,一瓶喝一半,還有幾罐沒有開。」
「那你們有看到課桌椅嗎?」
「課桌椅?好像有,似乎被收回來驗收指紋了。」
「你這些都沒講。」
「不好意思,你知道我手上不是只有這些案子,最近有點忙不過來。」屁啦!打死我都不相信,根本就是健忘。
「算了,沒關係,驗指紋的結果呢?」
「課桌椅上驗不到什麼啊,太多人用過了,啤酒上面大多數也都是黃建霖的指紋啊,就只能顯示他一個人在喝酒這樣而已。」他頓了一下,「你問到什麼了?」
我據實以報,「我去找了四樓的那個人,他叫許聰平,工程工業管理系大四。」
「你們工程學院的?」
「對──所以我覺得這些事情真的很奇妙,怎麼都是工程學院的?」
「你不也是工程學院的嗎?那你自己小心一點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我吞口水,「上次不是叫你幫我查林佳靜跟黃建霖的共同朋友嗎?你好了沒?」
「快了快了。」無奈。
「那現在──你再幫我查看看他們跟許聰平是什麼關係,還有三樓那兩個人叫什麼,一樓的工讀生叫什麼都先幫我查好,我不想去找他們還不知道他們叫什麼,這樣我很難問話,很尷尬。」
「這有點難度耶,怎麼愈來愈麻煩。」
「事情本來就是這樣不是嗎?這是你的工作,我只是幫你耶,我其實也可以不要做這件事情。」
「你不想繼續追嘍?」
「還好,但就覺得有點吃力不討好。」
「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這樣,如果你不想幫忙,就算了吧,我可以自己來。」天曉得靠他需要多久可以破案,不過也有可能他只是在裝死。
「我會再繼續試看看,好啦──晚上告訴我結果可以嗎?」
「你當我閒閒沒事做啊?」
「我是覺得你還滿閒的啊──沒事了,記得吃銀杏。」
「你……」我不等他說完,直接切掉電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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