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好意思,我是檢察官,請你們兩個配合我們調查。」李檢拿出檢察官的證明,炯炯有神地看著莊家輝與賈興德,一點也不覺得他會累啊。

 

我看到賈興德的臉似乎是被打到了一樣鐵青,莊家輝則是一臉錯愕。

「怎……怎麼回事?」莊家輝問,莊家輝站在賈興德的左前方,地上有好幾罐啤酒還有一些炸物,頗香。

 

我們對峙了幾秒,看到賈興德不發一語,我就知道一定有什麼震撼到他,「賈興德,你就是兇手吧。」先來給他一個下馬威。

「什麼?」莊家輝回頭望向賈興德,賈興德微微低頭,表情從鐵青變成憤怒,「你們是不是搞錯了?」

 

「你們──不要隨便亂誣賴人喔。」賈興德抬起頭,擠出一句話。

「我們調閱監視器發現,在黃建霖墜樓當晚,除了中央樓梯上去的人以外,發現有人從左側樓梯進到頂樓。」我講。

 

「等等──宿舍頂樓不是只能走中央樓梯上去嗎?」莊家輝納悶,有點搞不清楚狀況,「連我沒有住宿我都知道。」

「那是正常的情況下,但是如果手上有鑰匙,就可以從左側,甚至右側樓梯上頂樓,我相信平常也不會有人特意這麼做。」

「沒錯,所以那個人,一定就是謀殺黃建霖的兇手。」李檢補充。

「所以建霖的死──不是自殺。」莊家輝真的搞不清楚狀況。

 

「我們得到的消息是我們在莊家輝體內驗出藥物反應,可以使人陷入昏睡狀態,加上黃建霖當初是在頂樓喝酒,只要把藥物偷偷地添加到酒中,即可以黃建霖陷入昏迷。」李檢繼續講,「再來就是如果把現場佈置成自殺現場了。」

 

「雖然你們這樣講有些道理,但是也不能這樣直接說兇手就是興德啊。」莊家輝再度看向興德,賈興德依舊不發一語。

 

「莊家輝,我問你!」

「你覺得誰有可能擁有打開左側樓梯頂樓的鑰匙?」我問莊家輝。

「這個……」他猶豫,「舍監或是宿舍工讀生之類的吧?」

「是的,看來你還算清醒。」我伸出右手食指,指向賈興德,「你的朋友──賈興德之前就是宿舍的工讀生。」

 

莊家輝不為所動,「他早就已經沒有繼續工讀了。」

「沒錯,我當然知道這一點。」我放下右手,「所以有沒有可能……在他結束工讀之前,就已經有殺害黃建霖的想法了?」

 

「這……」

「不過我認為不管是甚麼時候開始有這個想法,只要能進去宿舍辦公室的話,弄到鑰匙基本上不是什麼大問題。」我繼續假設,「我想只要假裝忘記帶鑰匙出門,去宿舍辦公室借備用鑰匙,依照他之前打工過的經驗,說不定舍監根本就叫他自己拿了。」

 

全部的人都在聽我推理,阿鴻更是從上來之後一句話也沒說,李檢雙手插著口袋,「我是不曉得你怎麼將黃建霖約上頂樓,但是依照十月十七號當晚的監視器,黃建霖是沒有帶任何東西上去的,所以酒是從哪裡來?」

 

「我當然有看到你在八點半左右上到頂樓,也沒有帶任何東西,十分鐘後就下來了,你只是為了確認黃建霖有依跟你的約定來到頂樓,接著你大概只要跟他說你忘記帶酒上來,要下去拿,於是就可以走下頂樓,拿了酒再從左側樓梯上來。」

 

「因為你們所在的位置是在中央樓梯上來的右方,如果你從左側樓梯上來的話,在那邊根本看不到。」

 

「等等──」莊家輝打斷我,「宿舍頂樓我也去過,宿舍兩側樓梯的門的鎖頭都在外面,所以都要從頂樓才能打開,裡面根本無法打開,這樣你推測就錯誤了吧!」

 

「嘿,你說到一個重點,所以他第一次上去頂樓的時候,當然會利用空檔將左側樓梯的門打開,這不是一件難事吧,而且在晚上,根本也不會有人去注意門到底有沒有被鎖起來,更何況──大家不是從一進來就被灌輸左右兩側的樓梯無法到頂樓嗎?」

 

莊家輝無話,我繼續講,「你帶來的酒,裡面應該早就已經被你加了一些可以讓人昏迷的藥物吧,接著你只要你小心不要喝到就好。」我看著賈興德,他倒是很有耐心聽我講,「當黃建霖昏迷之後,你只要小心翼翼地將頂樓佈置成自殺的樣子就好了。」

 

「但是在你佈置的時候,你發現有人從中央樓梯上來了,所以你只能假裝坐在一旁喝酒,我想那時候黃建霖大概已經不省人事了。」我微笑,但沒人看見,「不過那人只是收收衣服就下去了,並不影響你的計畫。」

 

「當你佈置好所有的你腦中的設定後,接下來就只要等待有人從樓梯上來,看到黃建霖掉下去的那一幕,也許就會真的認定是自殺吧!」

 

我說的話一直都是對著賈興德講,「但你沒有想到的是,那兩個看到黃建霖掉下去的人,竟然沒有出面指出黃建霖是自殺掉下去的,這是你第一個失誤。」

 

「我想你使用的手法,是將斷掉的竹竿放在圍牆上,接著再把黃建霖搬上竹竿,直徑有將近十公分,所以根本也不會直接掉下去,何況切口已經被處理過了。」我一邊講,一邊模擬當時的情形,「接著你你利用細線,應該是類似釣魚線的東西,綁在門把還有你放上圍牆的竹竿上,刻意把中央樓梯的大門關起來。」

 

「當有人上來的時候,推開門,線因為因為被拉扯,就會自動牽連到竹竿,竹竿會往圍牆內掉,但是黃建霖就沒有這麼幸運了,他會往圍牆外面掉。」莊家輝又回頭看看賈興德,深吸了一口氣。

 

「我想你那個時候應該也一直待在頂樓吧,因為我們調查都沒有發現到任何的線,你應該是在黃建霖掉下去後,把線清理乾淨了,但是竹竿跟門把上面的痕跡卻無法清楚。」

 

「也許你也有想把那些斷掉的竹竿清理掉,但是你根本無法拿得了那麼多,尤其是在時間緊迫的情況下,因為不久之後,我就衝上來了,你只能急急忙忙地從左側樓梯跑走。」

 

「所以──現在左側樓梯的門鎖是鎖在裡面的,這算是你第二個失誤,因為你沒想到我會衝上來,而且接下來頂樓就被封住了,你壓根兒不可能再上去把鎖頭鎖在外面,然後再從中央樓梯下來。」

 

「你唯一的賭注就是賭在沒有人會去看左側樓梯的前提上,因為全校都知道宿舍左右兩側的樓梯是無法進到頂樓的,所以根本也不會有人去那邊。」我看著賈興德,「是嗎?」

 

「搞什麼東西?」莊家輝似乎也有點不開心,「你一個人在那邊推得很爽,你是有證據喔?」莊家輝替賈興德護航。

 

「算了──家輝,他說的沒錯,兇手的確是我。」莊家輝瞪大了眼睛,退後了幾步。

「什……什麼?」難以接受,「為什麼?」看這個樣子我想林佳靜的案件應該也是出於賈興德之手。

 

我再補刀,「順帶一提,林佳靜的案件也是你吧。」我斬釘截鐵地說。

 

「是的!」簡短有力,莊家輝眼睛睜得更大了,忽然一個拳頭就打在賈興德臉上,賈興德身子一個搖晃,退了一步,沒有倒下。

 

「為什麼?」莊家輝大吼,「回答我!」

 

賈興德深呼吸,又大吐了一口氣,「其實我今天找你上來,不是為了跟你聊天談心,我是想告訴你所有真相的。」他走向莊家輝,「原本是想告訴你之後,我就去警局自首,但我的失算就是不曉得他們幾個會來這邊……」他瞪著我。

 

他拍了拍莊家輝的肩膀,「我來告訴你為什麼?」,莊家輝將他的手撥掉,但是賈興德不以為意,「其實你的猜測是正確的,林佳靜的確跟黃建霖在一起,不是曖昧,是真的在一起。」

 

「什麼?你怎麼不直接告訴我?」我想今天晚上莊家輝肯定是個難熬的夜。

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又何嘗不想告訴你。」他吐了一口深遠的氣,「但我不行,你知道的吧──其實黃建霖家裡很有錢,我當初跟他借車出去,結果不小心出車禍,要賠他好幾十萬,直到現在都還沒還清,他就拿這個要脅我。」

 

「你什麼時候知道佳靜跟他在一起的?他們什麼時候開始在一起的?」莊家輝似乎心慌了。

「我不曉得他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,但我的確親眼看到林佳靜跟黃建霖一起上旅館,孤男寡女一起進去是能幹什麼?何況他當時還在跟你交往。」莊家輝感覺快要哭了,臉糾結在一塊。

 

「這種事情我怎麼趕沒有確認就直接告訴你,我當然是先找黃建霖確認,沒想到我就被他要脅那幾十萬款項的事情,如果我告訴你,那麼他就要去告我當初偷他的車還把他的車弄壞,雖然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能告,但你也知道──他家很有錢,應該想的到辦法來搞我。」

 

「有錢還住宿舍真的是……」我嘀咕。

 

「我跟他從那件車禍的事情之後,早就不是好朋友了,更多時候像是債主與債務人的關係。」

 

「那你也用不著將他……何況連佳靜都……」

「我看到那個賤人就不爽,腳踏兩條船還一副理所當然,你還記得怎麼認識林佳靜的嗎?」

 

「當然記得,聯誼。」

「那你還記得當初是我跟她一組的嗎?因為你喜歡她,所以我才將她讓給你,雖然我當初對她也有好感,但正因為是你,所以我可以把這個機會讓你,但是黃建霖……哼!她不配!我現在更慶幸當初我沒有追林佳靜當女朋友。」

 

莊家輝抿嘴,賈興德繼續講下去,「我原本只是想要做掉黃建霖,但我實在看不慣林佳靜那個婊子,而且她也知道我已經知道他劈腿的事情了,雖然表面上是在跟我打哈哈,很有默契地不提這這件事。」他愈說愈憤怒,「如果我做掉黃建霖,她一定是第一個懷疑我的人。」

 

「反正我也看她不爽,乾脆一起。」

 

他停頓,看著天空,空氣瞬間凝滯了,「其實我原本是想如果多殺幾個,不要把資訊都放在資工系與教育系的人身上,那麼我輩追查到的機率應該就很低了吧,哈哈哈。」他又看向我,「但是昨天,他來我們寢室的時候,我就知道應該快被查出來了,畢竟我也知道哪邊我有失誤……再來……我根本無法對不認識的人下手。」他指著我。

 

「基本上你剛剛推論的已經差不多了,這算是很臨時起意的,所以我也沒有想太多後路,包含林佳靜的案子也是,如果有出現失誤被發現,我想那就是我的命了。」

 

「我猜想……你是用雨傘攻擊林佳靜的吧,由於階梯上沒有血漬,所以頭部被鈍器所傷不太可能是被由上往下推撞到樓梯。」我再講,「所以你才會把沾滿血跡的雨傘帶走吧。」

 

「是的。」事到如今他也不需要說謊了,「這算是很臨時起意的事情,當家輝拿了裝著他的學生證的信封給我,說要跟她談分手的事情,我就知道絕對不能這麼簡單就讓這件事情過去。」

 

「於是我開始設定這齣戲,我將家輝的學生證拿出來,在女生宿舍門口等林宜靜,我還特地在監視器拍不到的地方等。」他笑了一下,「我跟她說,我要去工程學院,但是我沒有帶傘,問她能不能一起撐過去,這是我成功的第一步。」

 

「正因為你們兩個一起撐一把傘,所以林宜靜的衣角沾有水漬這樣說的過去了。」我說。

 

「為了進去工程學院,我當然是用家輝的學生證刷卡,而接下來的事情,你們都知道了,我將雨傘處理掉了,現在應該不知道在哪個垃圾場了,為了掩蓋是被熟人偷走學生證,假裝是被不認識的人撿走,我還特地將學生證拿去失物招領,不過現在想想,直接丟掉或許更好。」

 

「興德……」

「對不起,家輝,我必須坦承,其實我也有想過連你也殺掉。」莊家輝拿出一把小刀,讓我們所有人都嚇一跳,「我想說如果我今天告訴你真相,你如果不能接受,那我就連你也一起殺掉,反正我已經沒救了。」手緊緊握住那把刀,

 

莊家輝緩緩退後了幾步,「但是我想──有些時候還是事與願違,沒想到是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你結果,我還以為今天晚上是我最清醒的夜晚。」賈興德微笑,「不對──其實我很清醒。」他將小刀丟掉。

 

「很抱歉,不過這樣就結束了,帶我走吧,那邊那個檢察官。」李檢被點名,然後打了通電話,我想應該是打給警察。

 

賈興德頭仰望著天空,開始流淚,莊家輝也開始留起淚來,「為什麼……」這對莊家輝的確是難以接受。

 

「警察馬上就會過來了。」李檢說,還記得警察局其實就在學校附近。

「最後能讓我跟朋友喝個酒嗎?」賈興德問,指著地上好幾罐啤酒,動身拿了一罐給莊家輝,「對不起,乾杯。」他一飲而下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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