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課鐘聲響起,阿鴻提議回教室上第二節課,我讓他先回去,並告訴阿鴻,我會晚點進去教室。

「等等老師點名勒?你要翹課喔?」他講,「他上一節沒點,這節可能會點。」

「我會進去啦,如果已經點完了,我下課再跟他講就好。」

OK!」阿鴻帥氣的頭也不回。

 

我撥了通電話給李律,打了兩通才被接起。

「幹什麼?」

「下午有空嗎?」

「有喔,有空到現在才在吃午餐。」聽得出是一邊講話一邊吃東西,我看了左手配戴的手錶,時間約是兩點十二分。

 

「我認真的啦。」我講。

「要做什麼你又不說。」應該在喝湯。

「想問你能不能在到守衛室一次。」

 

「看監視錄影帶喔,很累耶,你發現什麼了嗎?」

「你幫我看十月十七號,學校宿舍左側的樓梯有沒有人到過頂樓那一層。」

「左側?」似乎吃完走出餐廳,聲音變吵了,有一些馬路上的車聲,聲音有點模糊,我順勢提高了音量,「你們那個樓梯不是說沒辦法通到頂樓?」

 

「嗯,正常情況下是不行,因為門是被鎖住的?」

「所以呢,你想說兇手可以開鎖?然後從左側門逃跑嗎?」

「這只是我猜測而已。」

「為什麼不是右側?你們宿舍右側不是也有樓梯?」

我想了幾秒,「不然你右側也可以看看啊。」我解釋,「因為左邊的樓梯比較偏案發地點的上方嘛,你覺得你如果是兇手,你會跑到比較遠的樓梯跑掉嗎?」這是其中一個原因,還有第二個原因,是因為阿鴻剛剛告訴我的事情,但是我還沒有很確定,也許是我的記憶模糊,不管怎樣──還是先讓李檢去查一下。

 

「這也不是不可能啊,我們無法得知兇手的想法。」

「那你就兩邊都看就好啦。」

「看錄影帶很累耶,你先告訴我要看哪一段時間,幾點到幾點?」

我想了一下,「一樣,就是黃建霖上去到我跑上去這段時間,大概就是八點到十一點初吧。」

 

「這時間也太久了吧,當我時間太多喔。」

「沒辦法啊,只有你能進到我們守衛室看錄影帶,我又不能自己進去,只能請你去嘍。」

「不然你陪我去?」

「不行耶,我要上課,這門課是系上的必修,今天沒聽,沒做筆記,明天就啥都做不出來。」

 

「這麼麻煩喔,真是麻煩的大學生。」

「那就麻煩你了喔。」不過說到底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吧,我搖了搖頭。

「好啦好啦。」我掛斷電話,不讓他有時間跟我哈拉,而且我也該進教室了,已經兩點二十了。


 



 

整個下午的課我都沒有心思在聽課,不過筆記還是有記得先抄下來,阿鴻倒是異常專心,難道這次的實驗比較難?

 

這堂課只上兩個小時,到三點,算是撐一下就結束了,不過李檢還沒有撥電話給我,應該是還在守衛室看錄影帶吧,我考慮要不要過去找他。

 

「下課要不要去買飲料?」阿鴻問我,「今天熱死了。」

「好啊。」還是先買飲料吧。

 

我跟阿鴻打鐘後走出教室,往學校附近的商店街走去,沒有等翊翔跟志堅,不過我想他們兩個應該也會有他們既定的行程,「剛剛你沒有進教室,跑去哪?」

 

「沒跑去哪啊,我就打了通電話給李檢而已。」

「跟他報告新進度嗎?」

「沒有,我還沒有跟他講明,先請他到守衛室看錄影帶。」

「那我們等等買完飲料要不要順便過去守衛室看看。」阿鴻提議。

「可以啊。」

 

踱步到我們比較常喝的飲料店,叫喫茶小舖,我是覺得沒有到特別好喝就是普通的飲料店,但是阿鴻就是喜歡這間,因為之前的女店員剛好是阿鴻的菜,不過那已經是大一的事情了,阿鴻什麼事都還沒做,那個店員就已經離職了。

 

但是我們還是一直喝著這一家的飲料,當初的阿鴻說,她要一直喝到她回來,「她不會回來的,別傻了好嗎?」我總會這樣反駁他,他也總是笑笑帶過,然後同樣地點了一杯多多綠少冰,不過最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他這樣開玩笑了,可能是又瑩的關係?

 

「疑?你們下課了喔?」我聽到一聲不好的聲音,那人就在喫茶小舖的店前,是李檢,從正面襲來。

我們走向前,「你不是應該在守衛室嗎?」我講。

「對啊,我正要去,先來買飲料。」

「所以你剛剛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都在幹什麼?」

「要我說幾次,我手上不只這個案子啊!」他從店員手上拿了一杯飲料,然後付錢,「而且今天我真的很忙好嗎?」

 

「好啦好啦,那你快去吧。」我說。

「沒啊,既然你都下課了,所以等你跟我一起跟我去啊」我無言。

「那就沒我的事了喔。」阿鴻想逃。

 

看來沒辦法了,李檢一定要我跟他走。

我就點了一杯無糖綠去冰,阿鴻依舊選了多多綠少冰。

 

「好啦,我請你們喝飲料,但你跟我走。」他指著我,然後爽快地付錢。

阿鴻拿過飲料後,「謝啦,我就先回去等你們好消息。」可惡,阿鴻就這樣跑了。

 



 

「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想法了嗎?」李檢問。

「你確定要在這邊講?」我使了眼色,表示這邊有守衛在。

「那你等等再講。」搞什麼東西。

 

我們又到守衛室調監視器,真是一件無趣的事情。

 

另外──其實宿舍兩側的樓梯間,根本沒有裝監視器,因為基本通往頂樓的門就是鎖著的,兩側樓梯就只能在宿舍內部移動罷了,所以在樓梯間想要做啥就幹啥,那邊也常常擺放一些美術系的半成品畫,搞得經過都會聞到類似油漆的味道,也有可能是靠近兩側樓梯房間裡面的人的物品,不想丟房間就丟在樓梯間。

 

不過讓我很意外的是,通往頂樓的那層樓梯,竟然有安裝監視器,雖然因為沒有燈光的關係,基本上也是什麼都看不到,但是還是可以聽聲音,就跟之前的那一台監視器一樣,我真的不懂這種監視器到底有啥用,好歹也配個紅外線吧。

 

我跟李檢在守衛室面面相覷,不發一語,我斜眼瞄到守衛也很無聊,我們看在我們的監視錄影帶,守衛在一旁滑手機。

「嘿,你聽!」李檢突然講話,有一些微弱、悉悉簌簌的聲響

「有聲音,是哪一邊?」

「左側的樓梯,還真被你矇到。」

「我可不是矇到的喔。」

「是嗎?那看來你有事情瞞著我。」

 

「仔細聽,是什麼聲音。」我豎起耳朵,「好像是門被打開的聲音。」門似乎被打開了。

「就是這個了!這個人是關鍵。」

「什麼關鍵,他就是犯人!」

 

「看一下是幾點。」李檢靠過來監視器畫面,「八點五十!」

「這麼早?」我有點懷疑。

 

這時間距離黃建霖掉下去,大約有兩小時的長度,但是仔細回想,在九點初的時候,許聰平有上去收衣服,但是他卻沒有注意到。

 

不對──他不是沒注意到,他有注意到,我記得他說有一個人在上面……所以這樣少了一個人……

 

「等一下,看一下他幾點走,他不可能走中央門吧。」於是我們等了一下,並且快進,不過因為幾乎全黑,也沒辦法快進太多。

 

「這樣太慢了,你覺得他大概會點走?」李檢不耐煩。

「一定是在我爬上去之前就走掉了。」

「你在講廢話。」我不理他。

 

直到監視器的劃線透出一點小光源,我知道那是門又再度被打開,雖然是個很小的縫。「幾點?」我問。

「十一點十五分。」

「是我衝上去的前一分鐘。」

「說不定不到一分鐘,大概是聽到你跑上去的聲音,才趕快走。」

「有可能,所以代表……他從八點五十到十一點十五分都一直待在頂樓。」我的腦袋用力思考,「但是在這期間上去的三個人都沒有發現。」

「其實只要想躲起來……根本不是問題吧。」

「是啊,只是為什麼不早點走?對他來說也比較有利不是嗎?」

「或許是為了掩蓋或是製造什麼東西?」

「嗯……有可能。」我咬著嘴唇,低頭不語。

 

「你在想什麼?」李檢問,一邊請守衛把監視器的檔案燒成光碟給他。

「出去再講。」我先走出守衛室,李檢還在守衛室裡頭等檔案好。

 

少了一個人,有可能是許聰平沒有特別發現到,但也有可能是人躲起來了。

不管怎樣,那人肯定有問題,他怎麼可以打開門?

 

等等──我再回想起阿鴻說的話,像被棒子打了一下,我突然想到──剛剛聽到的聲音,似乎沒有包含開鎖的聲音,就只有門被推開聲響,那代表──那門根本不是鎖起來的,或是門早就被打開了!

 

是誰開了門?如果是宿舍裡面的人就會有鑰匙吧!

 

舍監──不是。

公務員──不是。

 

是工讀生──跟資工系有關係的人,那個跟莊家輝有關係的人──賈興德!

 

我的推論是正確的嗎?我懷疑我自己,剛好李檢出來了。

「走吧。」他說,「你飲料忘記拿喔。不要我請你的就亂丟好嗎?」他將我點的無糖綠遞給我,還剩下一半,已經不冰了。

 

「謝啦。」我將吸管靠近嘴,又吸了幾口。

「說吧,偵探小弟。」

「嘿,不要亂叫!」

「快點說,我都請你喝飲料了。」

「一杯飲料就想收買我?」

「不說我就把你當嫌疑犯在押回警局。」他有點嚴肅。

「濫用公權力耶。」

 

「好啦,好啦,我先告訴你我的結論,我已經找出兇手了。」推了一口水,「是賈興德。」

「黃建霖的室友嗎?」

「對,雖然我不曉得他為什麼要這樣做。」我的腦袋突然又像是被棒子再打了一遍,「等等。」我停下腳步。

 

當初莊家輝請朋友拿學生證給林佳靜的人,也是賈興德,所以他跟這件事情也有關係嗎?

 

「怎麼了?」

「沒事,我只是突然想到──會不會林佳靜的案件也是同一個人所為。」

「看來我們得找個地方好好聊聊。」

「在這之前,你先跟我去一下宿舍頂樓。」

 

「又怎麼了?」他似乎不太願意。

「剛剛都陪你看監視錄影器了,你就跟我到頂樓吧,而且現在頂樓也進不去,要靠你了。」

 



 

頂樓,衣服飄逸的場景已經消失了,剩下散落的竹竿與衣架、被淘汰的課桌椅還有滿地的垃圾,說是垃圾還不如說是酒罐。

 

「你們這些大學生亂丟垃圾!」我不想理他,我先跑到兩側的樓梯看一看,而他走到了上次命案現場的正上方附近看了看。

 

我走到他旁邊,「你發現什麼?」

「你看,這些竹竿為什麼會斷掉阿?」

「我怎麼知道?」

「這很明顯就是人為的阿?」

「那麼多竹竿,斷個幾根也很正常吧。」我講,但我蹲下來觀察每一根斷掉的竹竿。

他也蹲了下來,「你剛剛去看兩側樓梯上來的門,有什麼發現嗎?」

「就跟阿鴻說的一樣。」

「你們兩個到底搞啥花樣,能不能一次講完啊?」

「我今天中午去找了莊家輝,然後我請阿鴻去幫我看這兩側樓梯的門鎖。」

 

「結果呢?」

「別急,聽我講完。」我拿了根竹竿,站了起來,「原本我的印象中,門鎖都是鎖在頂樓的,但是阿鴻告訴我,當來看的時候,左側的門,是鎖在裡面的。」

 

「所以你才說要看左側樓梯是嗎?」

「是的,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如此,另外阿鴻還有提到,裡面那側的門,並沒有長期被鎖頭鎖起來的痕跡,但是我剛剛在頂樓這邊看,左側的門卻有。」

 

「什麼樣的痕跡?」

「生鏽!」

「對耶,長期暴露在外面,還會受到風吹日曬雨淋,鎖頭一定會生鏽,就會依附到門上面。」

 

「對,而且左側樓梯有很明顯鎖頭被拿走的痕跡,有一處是比較新的,代表跟其他地方比,那個部位原本是被遮住的。」我停頓,「還有一個佐證,就是我們剛剛在守衛室聽到的聲音,似乎沒有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。

 

「你是說──門早就被打開了是嗎?」

「對!而且他也是藉由左側樓梯逃跑,這樣才會把門鎖鎖在裡面。」

 

「有道理,好!基本上,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兇手是利用左側樓梯進到頂樓,也利用左側樓梯來逃跑了。」

「現在是動機以及手法。」我看了看手錶,現在是晚上六點半,天色幾乎黑了,西邊的太陽還剩下一些餘光。

 

「嘿,你看,這些斷掉的竹竿,有的中間有被什麼東西綁過的痕跡,雖然不是很明顯。」李檢也站了起來,拿了一根竹竿給我看,我也看看我手中的這塊。

 

「我的這塊沒有,你的有,其他的呢?」我們又在蹲下去找。

「你不覺得,這一區斷掉的竹竿特別多嗎?」

「你是說──手法根竹竿有關係。」我問。

 

「不,我不確定。」我們撿了好幾根中間有被東西綁過痕跡的竹竿,很巧的是,它們的長短竟然非常一致,切口也非常平,

 

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性,這或許真的是個連續殺人案件,我立刻撥了通電話給阿鴻,「你在哪?」

「吃晚餐啊。」可惡,竟然已經去吃晚餐了。

「幫我個忙,去工程學院大樓找莊家輝。」

「我吃完就去。」

「快點去!」

「好啦!別急!」阿鴻掛斷電話。

 

「做什麼?」李檢問。

「莊家輝今天中午告訴我,說他晚上要跟賈興德在工程學院頂樓喝酒,我不確定賈興德會做什麼。」

「喝酒?現在才六點半,太早了吧。」

「也是。」

 

李檢跑去中央樓梯的門那邊,打量著門把,因為有點暗,所以他拿出手機打開閃光燈照,我跟在他身邊,「果然。」

「怎麼了?」

「門把似乎也有被綁過的痕跡。」他用手指了一下,「你看,原本鏽掉的地方,被劃了幾條線的樣子。」

 

我的思緒在我腦中翻湧,或許真的接近真相了,「現在去找王佑誠跟鄭智華。」我跑下樓,李檢在後面追,聲音愈來愈遠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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