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好,不好意思,還要麻煩你出來一趟。」

「沒關係,出來透透氣也好。」

 

我跟莊家輝約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,就是上次跟李檢去的那一間。

今天早上,利用下課的空檔時間,打了電話給莊家輝,還好他有接,可以約出來,不然今天我跟阿鴻整天都要上課,並沒有太多時間可以使用。

 

「我再跟你說說我找你的理由,雖然我電話中有提過了,不過我還是在跟你講一下。」

「不用,我知道,哲宇也有跟我提到你。」看來前班代也是滿會傳話的,「不過他是說有兩個人,跟現在不太一樣。」

 

「另一個人有其他事情。」

「沒差,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,就只是提一下。」他一臉無奈,「說吧,要做什麼?」

 

「我們先點東西好嗎?我會餓。」趁著中午的時間跟莊家輝約出來見面。

「也好。」

 

這間咖啡館有兼賣一些熱食,例如燉飯、義大利麵,不全然是賣咖啡,我們兩各點了一道燉飯,不同口味的。

 

「我知道你的心情可能還沒有完全平復,但是我還是必須要問你一些問題,如果有什麼太直接的,就先跟你說不好意思。」

「沒關係。」他講,有氣無力的,感覺什麼對他來說都已經提不起興趣了,看他的樣子也知道,我想可能從林佳靜的事件開始之後,他就沒在刮鬍子了吧,衣服、頭髮什麼都亂糟糟的。

 

「我聽李檢說,你當初請朋友拿你的學生證放到林佳靜的信箱是嗎?」我再問,「那個朋友是誰,可以講嗎?」

「是興德,我跟他比較熟,而且他也認識佳靜,所以我就請他幫忙。」

「你知道你不見的學生證,在失物招領櫃被找到了嗎?」

 

「我不知道,並沒有人告訴我這樣的消息。」原來李檢之後就沒聯絡他了,看來學生證還在李檢那邊,「所以那張學生證?」

「應該還在李檢那邊。」

「喔,我不是很在意,反正我已經辦了一張新的,那張也不用還我,處理掉就好,我也不想看到了。」

 

「你可以告訴我,當初你找林佳靜上去工程學院頂樓的想法嗎?我的意思是說,你大可以約在其他地方,或者是跟她一起上頂樓啊?」

「嗯──因為頂樓其實是我們兩個很常約會出沒的地方,因為資工系館上去就是頂樓了,很方便,很多時候我們都會在上面聊天,喝飲料幹嘛的。」

 

「嗯?」

「不過那天,我是要找她來談談我們兩個的未來的。」

「李檢說是你要提出分手。」

「是的,他並沒有說錯,因為我已經受夠了她跟其他男生太好,又交代得不清不楚,所以我當天為了要釐清我的情緒,我只能選擇在頂樓等她來,而不是親去自樓下接她。」

 

「我可以理解。」想想亞蘋,我完全可以理解這種感覺,「不好意思,我可以問一下,你認識那幾個──你說的──其他男生嗎?」

「那個人你應該也知道,其實就是黃建霖,有時候我都會想,怎麼會這樣子?我是說──為什麼我的好朋友要搶走我的女朋友?雖然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,反正我累了,所以就這樣子了。」她的說話「不過現在我已經沒這感覺了。」

 

「沒這個感覺得意思是?」

「就是怎樣都無所謂了,就算建霖真的搶我女朋友,就算宜靜真的劈腿,那都已經無所謂了,他們兩個永遠不會回來了,已經離開我了。」

「不好意思。」莊家輝愈說愈小聲,但是絲毫感受不出想哭的衝動,或許已經哭完了吧,或許他根本就是兇手?

 

「嗯,沒關係。」好像什麼事情都無法影響他呢。

「你星期六那天,大概是幾點上去工程學院頂樓的?」

「嗯──我八點半就上去了。」

「那你是什麼時候拿你的學生證給賈興德的。」

「應該是在我上去前幾分鐘吧,我先在學院門口拿給興德,之後應該是先上個廁所,然後再到頂樓,再接著撥打電話給宜靜。」

 

「所以林佳靜有接你電話?」

「嗯,有,她說她會馬上過來。」

「不過我們有去查閱學生證的通行紀錄,你的學生證進去的時間是晚上的九點初,假設你八點半左右打電話給她的話,這段時間足足有三十分鐘,這都可以從宿舍到工程學院來回走個兩趟了。」

 

「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,所以我在等了將近半小時後,才走下去,你知道的。」

 

「然後你當天就被李檢抓去了。」

「對。」

 

我思考了一下,「你在頂樓半小時都在做什麼?」

「沒做什麼,就吹風,想事情,等我回過神來,已經過半小時了。」

「林宜靜平常跟你約的話,會讓你等超過半小時嗎?」

「不一定,不過通常不會,如果不能過來,她會直接說。」

 

「那你覺得她說馬上過來,結果半小時後才到,是不是有點奇怪?」

「我並沒有想那麼多,也許也有可能臨時有事情。」

「你怎麼等了那麼久,卻沒有撥電話給她?」

「我剛說了,當我回過神來,已經過半小時了。」

 

我們兩個的餐點一同送上來,我跟服務生道個謝,也讓自己喘一會兒。

 

我繼續開口,「對,我的意思是說,如果是這樣,不是應該在打通電話給林宜靜嗎?但你卻選擇直接下樓。」

「嗯……我沒想那麼多,想說要不要直接去宿舍堵她。」他低語,「不過其實我就覺得有點涼,先下去再說,因為我穿短袖上去。」

 

「不過如果去宿舍才能見到她的話,不就跟你一開始想的場景完全不一樣了嗎?」我換個說法,「你不是為了某件事情而特地挑選工程學案大樓頂樓嗎?」

「其實我在上面想了很多,我跟宜靜真的需要分手嗎?我們的問題難道完全無法克服嗎?到底是她不努力?還是我的問題?」

 

「所以你的結論是?」

「我沒有結論,我只是知道我依舊喜歡她,放棄她我會很難過,但是我的確不知道這樣的情形我可以撐多久,我的意思是表示如果她仍然無法給我一個好解釋的話。」他嘆了一口氣,「我也知道我自己滿沒有安全感的,所以我會去猜忌一些問題,有時候想太多,累死自己。」

 

「所以當你下樓的時候,你對於要跟林宜靜分手的念頭已經沒了。」

「不是沒了,只是先讓它過去了,有時候心情一來就是一個情緒。」他描述,「但時間一過,多想了一下,好像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,說不定也有可能是我自己的問題,我們都還沒有講清楚。」

「你不是說你跟林宜靜講很多次了。」

「是啊。」他深吸了一口氣,再放出來,「但你知道,人就是永遠會給自己無限的機會,只要不死心。」

 

是的,人總會給自己無限的機會,只要對於某件事物不死心。

大家都一樣,畢竟要自己放棄過去自己喜歡的人事物,並不是那麼簡單。

 

我們都以為我們很堅強,但其實不然。

莊家輝的一番話,讓我想到了我跟亞蘋,如果當初我撥電話給亞蘋的時候,亞蘋沒有接起,那我是不是就會心軟。

 

畢竟撥打一通電話出去就需要很大的勇氣了,我們可能都沒有那個勇氣去打第二次,也有可能要撥打第二次之前,我們又心軟了。

 

現在回想起來,我算好了,亞蘋第一通就接起來了,而我也沒給彼此留太多餘地,但莊家輝就不一樣了,他比我可憐,表現出來的樣子也的確如此,我同情他,但並不表示我不懷疑他是兇手。

 

自己的女朋友,如果跟好朋友在一起,這樣無疑就是腳踏兩條船,所以不管怎麼看,莊家輝都有十足充分的理由去做這兩件事情,林宜靜會到工程學院,也是莊家輝讓她過去的,是不是林宜靜當初沒有前往工程學院,那這兩件事情,就不會有所謂的開端產生。

 

我開始吃我眼前的燉飯,我沒有太多時間花太這裡,我下午還要上課,我請莊家輝也趕緊吃飯,他點點頭,緩緩地吃起午餐。

 

我一邊吃飯一邊開口,「接下來呢?」

「下來樓梯的時候我就想,如果我再給彼此一次機會呢?是不是要再給我們多一點時間。」我停頓,手中的湯匙也斷在半空中,然後被緩緩放下,「從那天開始,我就在想當初如果我沒有叫佳靜來工程學院,是不是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。」

 

「你這樣是結果論。」

「我知道,但是我總會忍不住往這方面想。」

我依舊吃著我的午餐,有點燙,我小心翼翼地送入口,「你想多了,我想請問一下你們交往多久?」

「不久,就一年多而已。」他重新開始拿起湯匙進食。

「怎麼認識的?」

「就聯誼。」這麼好,我們系都沒有這等事。

「所以其實林佳靜,你朋友都認識?」

「應該吧。」

「你晚上有要幹什麼嗎?」

「怎麼這樣問?」

「因為我晚上可能還想找你出來談一次。」我說,「因為我等等要上課,但我可能還有一些問題想問,時間快不夠了,我也得整理一下線索。」

 

「晚上嗎?看幾點吧。」

「有事喔?」

「興德找我喝酒啊。」

「在哪?」

「你要來?」

「沒事就問問,不能說就算了。」

 

「沒意外應該就是工程學院大樓或宿舍頂樓吧。」

「宿舍頂樓現在進不去。」

「那就是工程學院大樓,我們基本上只會去這兩個地方。」

「知道了,我再聯絡你。」

 

我等較不燙口之後,狼吞虎嚥地吃完,還等了一下莊家輝,他吃得有夠慢。

我們一同到櫃檯付錢,當然是各付各的。

 



 

下午的課,叫做數位邏輯與設計,是跟明天早上的數位邏輯與設計實驗一起搭配的課程,明天要做的實驗與電路設計,會在今天提到,兩門課都是必修,都很無趣,都是01的搭配。

 

阿鴻坐在我旁邊,教授在台上寫東西,我們總是趁著教授轉身的時候交談,「剛剛中午請你去辦的事情,你有去嗎?」我問。

 

「當然,有很不錯的發現喔。」

「怎麼說?」

 

「同學不要在上課的時候講話!我一轉身你們就嘰嘰喳喳,明天做不出來就通通留下來!」教授面對著我們講,於是我跟阿鴻閉嘴。

「老師我們明天下午有課!」班上有同學發出聲音。

「我當初就叫你們不要選課,你們自己要選就要負責。」同學無言,「做出來,就可以去上課啊!」教授每次都這樣講,反正有課的人還是會去上課,反正就是到期末的時候,要把所有成品交出來就是。

 

「反正你們不要講話就對了。」教授一邊講,繼續抄寫課本上面的東西,我們都知道他要先抄上去,才會開始講解。

 

因為有些部分,跟課本上面的不太相同,所以有人在教授抄寫的時候,就已經一邊在抄了,我個人是要聽完教授講解在判斷需不需要抄,阿鴻是根本不抄的,因為他都看我們其他人的筆記。

 

好不容易撐到下課,我真的是快睡著了,雖然我覺這堂課整體來說是滿有用的知識,但教授說話的語氣真是讓我昏昏欲睡,我看很多同學也是在那邊釣魚,或是偷偷滑手機。

 

我跟阿鴻走下樓,去離教室遠一點的地方講話,「你剛說什麼有很不錯的發現?」我好奇。

「你先告訴我,你為什麼要叫我爬宿舍兩側的樓梯上去頂樓?」

「我就想確認一些事情,比如說,門是不是真的是鎖住的?」我們在站某個樹下,面對面講話,「昨天晚上想到的。」

 

「你說昨晚在陽台的時候喔?」

「是啊,你記得嗎?我們當初大一進來就被告知,宿舍兩旁的樓梯是無法通向頂樓的,因為頂樓的門被鎖住了。」我解釋,「而我們以前到頂樓的時候,也曾經看到宿舍兩旁樓梯對應上去的那兩扇門,是被大鎖綁起來的對嗎?」

 

「對。」

「但是我們不確定上個星期五那件事件的時候,門是不是鎖起來的。」

阿鴻沉默了一下,「果然不能停止懷疑任何事情。」我笑了一下,「那麼我等等要告訴你的事情,你一定很有興趣。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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