酷兩倍DoubelCool

好，現在時間還很早，大約三點。

我跟李檢講完電話，回到寢室，先將電腦開機，雖然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？反正習慣先開機就對了。

我跟阿鴻剛問完當初看監視器錄影帶中的其中一個人──還有三個，不過正確來說，只需要去兩個地方，一個是三樓的七號房，一個是一樓櫃台。

中午，上完通識課回寢室的時候，沒有特別去注意今天的櫃台是哪一個工讀生，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是誰，但我覺得一定要趕快把事情告一個段落，這樣才比較快有頭緒，否則沒有線索再胡思亂想都沒有用，只是徒增煩惱罷了。

阿鴻還在發呆，他雙手叉胸，背靠著椅背，全身癱軟在椅子上，頭部上仰，看起來有種無力感，有種失智老人的感覺，說不定阿鴻以後也會是一個失智老人，不過──應該只是在想事情而已，但他很少如此專注。

雖然我很想等到李檢告訴我那三個人的名字再去找，不過這樣實在太慢了，我決定再去碰碰運氣。

『噢──希望不要把我的運氣用光，我還想分配一點到考試上』，我心裡如此地妄想。

先到一樓櫃台吧，工讀生應該相對的比較好找一點，而且剛剛到三樓是鎖住沒人的，相對機率就比較低，「你OK嗎？我要去一樓櫃台，你要跟我去嗎？」我轉頭問阿鴻。

「去那邊幹嘛？」他看著寢室天花板，只有一個大電風扇，跟兩盞沒開的燈。

「我不是跟你說，四個當中有一個人很像是宿舍的工讀生啊，我想去看看他今天有沒有排班。」

「喔──好啊，走。」雖然他有氣無力的，但還是從椅子上跳起來了。

把電腦關機，真不知道我幹嘛開機──但沒事把電腦打開已經是習慣了──壞習慣。

關掉檯燈，我們輕聲關好門，往樓下走，不要把志堅吵醒。

走樓梯，「欸！」阿鴻走在我後面，突然拍了我肩膀一下。

「幹麼？」回頭。

「又瑩傳訊息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打球？」他開心勒。

「打球？」疑惑，「打什麼球？」

「撞球！」

說到撞球，我已經很久沒有打了，以前大一的時候會跟同寢室的學長一起打，不過大二之後，就很少去了，主要原因是學長也大三了，為了考研究所，很多人都去補習，學長也不例外，再來就是──我大二就沒有跟學長一起住啦，就跟阿鴻他們一起組一間寢室了。

學校的地下室，就是所謂的學生餐廳，學生餐廳旁邊有三個公共空間，一間是桌球室，裡面有八組桌球桌，應該都是體育館的桌球桌淘汰的，雖然是被淘汰的設備，但是還是很夠用的，基本上只要準備好桌球與球拍，就可以自行使用。

第二間是讀報室，簡單來說就是有報紙可以看，但是基本上沒有什麼人會去那邊看報紙，如果真要看報紙也會去圖書館，但因為學生餐廳的飲水機在那一側，所以多多少少也是會有人過去晃一下，單純去看報紙的很少，現在都什麼年代了，看報紙已經相對少數了。

第三間就是撞球室啦，撞球桌不知道是哪裡弄來的，因為體育館也不可能會有撞球桌這東西。撞球桌滿舊的，桌上的皮都有些掀起來了，但要給學生隨便玩玩應該還是綽綽有餘，撞球跟桿子都要額外借，借一次是二十元，不限時間，需要使用的話，要跟旁邊的影印店老闆借。

老闆不一定會在店內，可以跟工讀生講。

「可是我們不是要去找那個宿舍櫃檯的工讀生？」

「先下去看看在不在啊，如果他在，你就去問那個工讀生事情啊，然後我去打撞球，如果不在的話，那麼……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去。」

疑？怎麼聽起來被賣掉了？

「我怎麼聽來怪怪的？」

「不會啊，滿合理的。」阿鴻笑著說，「她是問我啊，不是問你。」不知道要說什麼，不過阿鴻他剛剛的確沒有提到我。

剛好走到一樓，我沒回答他，白眼了一圈，沒給阿鴻看到。

去櫃台看了一下，櫃台裡面只有一個職員跟另外一個工讀生──沒有我們想要找的那一個。

我有點想要知道到底有幾個工讀生，也許可以問問那個工讀生問一下到底有幾個人在輪值，只是這樣怪怪的。

之前都可以看到那個印象中的工讀生，怎麼現在要找的時候都找不到。

不過也因為我沒有他的名字，所以也不能直接去問，還是等等李檢消息吧。

「不在耶，那去打撞球？」我說，馬上決定先等李檢。

「OK啊，我傳訊息跟她講，說你也會去，看她要不要帶萱茹來。」

「她們人在哪？」

「不知道，反正我們可以先過去等，先去借桿子吧。」阿鴻提議，一邊走她 邊用手機傳訊息。

我們走向學生餐廳那邊的影印店。

「嗨！」萱茹的聲音。

「嗨，我們球桿跟球都借好了。」我們在撞球室裡面，她們剛到，我們比她們再早一點點。

撞球室裡面共有四張撞球桌，每一張桌都用幾個比賽用的矮障礙區隔開來，每一張撞球桌都配有兩張椅子，由於隔壁幾桌都沒有人打，所以我就到隔壁拖了兩張椅子過來。

萱茹向我比了一個讚的手勢，「Good！」

萱茹跟又瑩都穿著牛仔短褲配T-shirt，走的是一個休閒的風格。

不禁覺得女生只要長得漂亮，怎麼穿都好看。

我低頭看看我，再看看阿鴻，我們倆都還穿球褲加夾腳拖呢──看起來就像理工阿宅的樣子。

我將撞球一顆一顆放上撞球檯，「今天怎麼會約打撞球？」我問。

「是約我，不是約你好嗎？要講幾次？」阿鴻插話。

「你也才講一次。」

「反正是約我喔，記得！」這到底有啥好在意的。

「妳們會不會打？」我問，然後一邊排球，九顆球，加上白色的那顆母球共是十顆。

「我不太會。」又瑩說。

「那怎會約打撞球呢？」

「因為有人說他很厲害啊，所以才約出來看看到底厲害在哪？」

我看向阿鴻，「你啥時候講的？」我開玩笑，「我怎麼不知道。」

「嘿，又不是什麼事情都要跟你講。」

「我們住在一起睡在一起耶。」

「誰跟你睡在一起？同一間寢室而已好嗎？」我把九顆球排成菱形，然後把九號球擺在菱形的最中間，一號球放在最前面，白色的母球則是放在桌上三個點的中間。

「既然你們不太會玩，我們請阿鴻大神來講解一下規則。」我說，然後讓開位置，用雙手指著阿鴻。

「OK，交給我就對了。」這時候兩個女生靠近了一點。

「好，我看一下──這個擺法是『九號球』的擺法，我們就先玩九號球吧，這也是最簡單的玩法。」

阿鴻用手指著球，沒有去碰到，「你們看喔，九號球就是這顆最中間的這顆，黃白色的，只要誰把這顆打進洞了，誰就贏了，簡單吧？」

「就這樣？」又瑩問。

「對啊，但是當然有幾個規則限制啦，第一，開球一定要先打到這顆一號球。」他用手比了比黃白色的一號球，「看到嗎？也是黃白色的。」

「然後接下來，每一球都必須由小的數字球打到大的數字球，意思就是說要從一號打到九號球。」他用左手比了一個一，用右手比了一個九，「所以就算你把一到八號球一次打進去，但是最後九號球被其他人打掉的話，這樣也是輸，反正就是比誰最後讓九號球入袋啦。」

又贏雙手插著腰，「這滿結果論的。」

「現實生活中，很多事情都是結果論的。」阿鴻感覺像是悟出什麼大道理。

「感覺滿好玩的。」萱茹說。

「嗯。」又瑩說，「我以前應該也是玩這個規則。」

「大部分都是玩這個規則。」我說，「除了剛剛阿宏講得以外，還有其他規則喔，像是──如果不小心母球落袋，對手就會有自由球喔。」

「母球？」萱茹疑惑。

「母球就是這顆全白的啦，開球用它開，每次擊球也是要打母球，靠母球去撞擊其他球，懂吧？」阿鴻補充，她倆點點頭，「其他球我們稱為子球，雖然我都叫它們數字球。」

「那什麼是自由球？」又瑩問。

「自由球，就是對手可以將母球隨意放在他認為最好打的地方來進行擊球，不過還是要依照數字大小來打喔。」

「感覺起來像是什麼作弊的方式。」

「如果給職業選手自由球，對方就很吃香啊，不過像我們這種隨便打的，根本沒差啦。」我說，笑笑。

「也是，給我自由球我也不定打的進去。」又瑩說。

「我有問題！」萱茹舉手發問，像學生一樣。

「什麼問題？」阿鴻意會要她手放下。

「那如果我技術很爛，假如二號球還在桌上，我卻先打到了三號球，這樣怎麼辦？」

「這問題很好，這樣就是犯規，所以對手也可以得到自由球的資格。」阿鴻說，然後順手把母球亂擺，「如果好死不死，你碰到的三號球不小心落袋了，不必撿回來，就這樣繼續比賽就好，之後一樣照順序打。」

「不過母球掉進去的話就要撿回來，不然沒辦法開自由球。」我說。

「這根本不用解釋好不好。」阿鴻不耐煩。

「那如果很幸運的──不小心地直接把九號球弄進去勒？」萱茹異想天開。

「那麼妳就贏了！」我開心地說。

「如果真的這麼厲害，當然就贏了啊，不過大部分的人還是要去比最後一顆九號球啦。」阿鴻又說，「順帶一提，如果開球──九號球就直接進洞落袋，也算妳贏！」

「還有什麼規則嗎？」

「當然還有，例如開球之後，或是已經有球進袋，想接著打第二顆的時候卻發現母球無法直接撞擊到低順位的球，這時候可以選擇一個動作，叫『push-out』──『安全球』，這有點複雜，我想一下要怎麼講……」

「當使用『安全球」時，可以將母球移到任何的位置，就算打到子球也沒關係，然後交給對手來打，其目的就是沒有想要讓球入袋，只是為了讓對手難打。」

「沒錯，但是其實這個玩法也有風險。」阿鴻講得很起勁，「就是對手可以拒絕出桿，然後這顆自己搞出來的難打球，還是要自己打，如果失誤犯規──對手就是自由球，不過我們不用玩那麼複雜啦。」

「對阿，我們不用玩那麼複雜啦，先打看看嘛，有狀況再說。」我講。

「好啊，所以分組嗎？我們有四個人。」

「我跟又瑩一組，妳們兩個一組。」阿鴻說。

我就知道他打什麼鬼主意，「好啊，就這樣。」反正也沒人反對，「誰要先打？」我說，拿了一支擺在一旁的桿子，用放在桌上的藍色巧克磨了一磨。

「這又是要做什麼？」

「這叫『巧克』，可以讓球桿更好打，增加摩擦，比較不會打滑。」我說，然後拿巧克給萱茹看看。

「讓你阿，就你先。」

「唉唷，你說的喔。」

我把母球放好，站好位置，架式十足地推了一下母球，讓母球撞擊到一號球，讓整個撞球桌散滿了撞球。

看起來就很難打──我冷笑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