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萱茹先過馬路了,在紅燈讀秒完之前快速跑步通過,阿鴻與又瑩被紅燈困住了,不過我看他們兩個好像也不急,我跟萱茹兩個在對面等他們。

 

這時候我覺得好開心啊──在十字路口紅燈的這一分鐘又幾秒,這個開心程度不亞於上學期的工程數學最後一次考試得到了65分,讓我整學期平均達到60.1分,低空飛過。

 

千千萬萬要知道,我們系上的教授,可是沒有什麼印象分數,考試拿到幾分就是幾分,所有的考試成績加起來平均就對了,只要高於60PASS啦,簡單的玩法,大家一聽就懂。

 

不過有些教授會給補考機會,這就要看個人表現啦,另外還要看班上的風氣,像是現在大四這一屆,有些老師就覺得他們混,於是該科目就不給補考,你說教授這樣錯了嗎?也沒錯啊,不及格就當掉,明年重修很正常,我們系上的課啊,通常都是大一到大四一起修的啊,正所謂好課值得一修再修。

 

有些教授的做法是總成績在5059.9之間的才有資格補考,補考必須對八成以上,範圍是整個學期的內容,如果通過的話,成績會被調整到60分,當然太低的一樣直接死當。
 

「你有玩社團嗎?」我問,開個話題,免得尷尬。

「大一的時候有跑鄉友會,不過到了大二的時候就沒再繼續跑了,你呢?」

「我也是一開始有跑鄉友會,後來也是跟你一樣……不過我是有加入吉他社啦,大一大二的時候。」

「你會彈吉他啊──感覺不錯,下次彈來給我聽聽吧。」她似乎也些興奮,不知道是認真的還是場面話。

 

「可以啊,有機會的話。」我轉個話題,「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妳是哪裡人呢?」

「我喔?台中人,那你勒?」

「台南。」

 

當某根桿子上的紅色小人變成綠色小跑人,阿鴻跟又瑩有說有笑地朝我們走過來,「都不等的喔!」阿鴻一開口就抱怨。

「現在不是在等你們?不然我們早就先過去了好不好。」

「好啦,快到了,別再吵了,你們兩個。」再走幾步路就到目的地了。

 

我特別喜歡這家豆漿店的鹹豆漿,鹹豆漿裡面會加碎油條,還有一種怪怪的味道,有些怪異,但是卻會越喝越好喝。

雖然我都叫它豆漿店,不過它基本上就是賣些早餐相關的東西,像是蛋餅、蘿蔔糕、酥餅之類的。

 

我按照以往的慣例點了一碗鹹豆漿,再配上一盤蘿蔔糕,這應該算是晚餐吧……兩位女生吃得不多,這對她們來講應該是屬於宵夜吧,即使會出來吃宵夜,但也不會吃太多,於是又瑩點了蛋餅,而萱茹跟我一樣也點蘿蔔糕。
 

「我問妳們喔,現在妳們寢室少了一個人會不會……覺得怪怪的啊?」阿鴻這個大笨蛋。

 

大夥先是無語三秒鐘,面面相覷,我差點沒有把豆漿吐在阿鴻臉上,到是嗆了一下。

 

「呃……有些不習慣──很難過,畢竟是室友,同班同學,都三年了,我現在還是有事沒事會看著他的位置發呆。」萱茹低頭。

 

「不過又能怎樣呢?都發生了,我們還是必須向前走啊,對不對。」又瑩緩頰,不過隱約看的出來她是裝出來的,接著她瞪了一下阿鴻。

 

「你頭殼壞掉喔?問這啥問題。」我趕緊罵罵阿鴻。

「喔喔,對不起。」

「沒關係啦,該哭都哭完了。」又瑩說,再瞪一次阿鴻。

 

那天晚上考試完,我們在店裡聊天,聊到快十二點才回宿舍,原因是女生宿舍有門禁,門禁時間是晚上十二點,所以我們要趕快讓女生回去,男生倒是沒有關係,因為男生宿舍沒有門禁這項規定。
 

萱茹說她們回宿舍也沒有事情做,不是很想回宿舍,但是我說──如果不回去宿舍,那麼她們今晚大概就只能露宿街頭,而且明天還要上課,不是放假,我可不能帶她們回男生宿舍啊──我還滿害怕被退宿的──而且會被我爸媽宰了。
 

她們口頭上說不想回去,身體倒是很主動地站起來,跟我們一塊走回學校,付錢的時候,為了表示歉意,阿鴻主動請了我們大家吃了這一攤消夜,我頓時覺得──他剛剛是故意講的吧──這樣才有藉口請兩位女生吃消夜,不過請我……看起來不是很願意喔……

 

阿鴻用的技巧真是高超,可惜還是被我識破。
 

送兩位女生回女生宿舍的時候,阿鴻順便跟又瑩要了網路的聯絡方式還有手機號碼,這次的藉口是怕她回寢室太無聊,無聊的時候呢──阿鴻會陪她聊天。

 

據阿鴻本人私底下跟我講的說法──假使又瑩晚上半夜睡不著,想要找個人聊天,即使他已經睡了,也會爬起來陪她──可真是捨命陪女孩啊。

 

因為阿鴻主動跟又瑩要了線上的聯絡方式,所以我也跟萱茹拿了──應該說她很主動問我要不要,我當然要。

 

求之不得!

 



 

中午,下課後,我一個人走到阿洪麵店,沒有帶阿鴻去。李檢打電話過來的時候,我明明就有叫醒他,然後跟他講這件事情,結果通識一下課,他直接說他沒印象,更直接說不想吃那間店,就說不來了。

 

其實阿鴻本來就不是很喜歡那間店,因為我都叫洪師傅麵店為阿洪麵店,音念起來根本一模一樣,所以他有些吃味,而且阿鴻說他以後不會去開麵店,以後要當工程師。

 

之前問他那如果當不成工程師呢──他說──無論怎樣都要當工程師,說不過他,但是我想──以他的成績應該不成問題吧,而且現在工程師也算是滿街跑。

 

「你很慢耶,我聽到你們學校的鐘聲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。」李檢在麵店前站著等,看到我走向他,跟我招手。

「但我可不記得我認識一個老妖怪。」我沒好氣地說,外頭很熱。

「喂!」

「我是配合你。」我輕輕地笑了一下。

 

他小聲地嘖嘖一聲,但我聽到了。

接著我們先後進到麵店,一路走到最裡面的位置,「早就訂好位置了。」他說,然後他在坐下之前,先移開的椅子上的公事包。

 

「啥訂位,不就是進來丟個包包嗎?」

「你就不能說好話嗎?我還是比你早到啊。」

「那你會越來越驕傲而已。」我偷笑。

「說到底我也是比你大的人。」他翹腳,今天就是穿正式西裝皮鞋。

「我已經成年了好嗎?都可以投票了,我們等級一樣。」我伸出食指在我們兩之間來回動一動。

「我比你早出社會。」

「那只是算是你比我早出生罷了,對吧?現在我們是同一陣線,你計較那麼多幹什麼……」

「好啦,算了,我不跟你吵,逗你玩的呢。」他捲捲那根鬍鬚,看起來真是噁心,每次都這樣覺得。
 

我看著菜單,想著要吃什麼好?

 

「你同學勒?今天沒跟喔?」他搓著那條根鬍鬚,難道會愈搓愈長?

「他今天有事情嘍。」我在點菜單寫上桌號,跟要吃的東西,然後把菜單拿給李檢。

 

「快點講吧,你想要說什麼?我等等還有實驗課。」

OKOK!」他劃了一下,起身去櫃台點餐。

 

點餐完走回來,一邊看著手拿的發票「那我直接切入正題喔。」眼神變了,但另外一隻手還是搓著那根特長的鬍鬚,「我已經調閱了你們學校的刷卡系統了。」

「你發現了什麼?」我問,順手把桌上的筷子用衛生紙擦了一遍。

「紀錄上──有莊家輝的紀錄,在十點零六分的時候。」

「喔?那我當時打給林佳靜的時間是什麼時間點?」我問,有點忘記,確認一下。

 

「十點零七分。」他翻開公事包,拿出一本筆記本,跟第一次在小房間見面時看到的一樣。

「但是在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,電話是接通的。」

「沒錯,不過是模糊不清的,我依照你說的──去看了『沉默之丘』這部電影,如果電話會發出那樣的聲音,應該是壞掉了吧──我想。」

「你覺得電影怎樣?」

「我覺得還不錯!」隨後他制止我,「喂!」
 

「我們也有把林佳靜的手機帶回去採集指紋,結果只有她本人的,當然也有察看手機內容啦,不過她的手機是壞掉的,所以我們通話紀錄是另外調的,我忘了告訴你這件事情。」

「你怎麼沒有早點講?」

「忘記了。」太可惡了,每次都這樣打發掉。

「好,沒關係……所以現在我想,林佳靜很有可能就是在十點零七分左右遇害,或者──根本就是那個時間。」

 

「我也覺得這個可能性頗大。」

「對了,你們在哪裡找到林佳靜的手機?當時你們警察還沒來的時候,我有在一旁搜過一下,卻沒有看到。」

「在大門附近找到了,如果門打開了,就會形成一個死角,很可能會剛好看不到,我們也是在第二次搜查才發現。」
 

「嗯……我知道了。」我在腦中模擬李檢口中描述的案發現場,大概知道在哪裡,「再來──既然是林佳靜拿莊家輝的學生證刷卡進科技學院,那麼為什麼學生證不在現場?」

「這當然就是我們現在要調查的部分,不知道你有什麼看法?」

「當然不可能是林佳靜自己拿去失物招領的。」

「你在跟我說笑話嗎?」李檢笑了。
 

「最有可能就有兩個可能,第一就是被不認識的人撿走了,但是當時學生證是掉在哪裡,所以才會被撿走呢?又怎麼會掉呢?」繼續講,「第二就是被兇手拿走了,也是兇手自己拿去失物招領,試著做出讓我們混淆的錯覺。」

 

「例如──不在場證明?」

「不完全是,不在場證明是兇手提出當時不在場的證據才算,但是──我們現在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,何來不在場證明,你跟誰要證明?」

 

「等一下。」他插話,「我問你。」

「怎麼了?」

「你當天從實驗室出來,大約幾點?」

「十點零五分左右吧,我就出來馬上就打電話給林佳靜了,就在我們實驗室門口。」他在筆記寫了一些東西。

 

「那你當初打給她的時候,除了聽到手機裡的聲音以外,附近的環境裡面有聽到什麼嗎?」

「沒有耶,如果你是要問有沒有聽到什麼有關於林佳靜發出什麼慘叫的聲音──沒有,我們實驗室離大門的方向有段距離,而且你忘記了嗎?我們實驗室在地下室呢。」

 

「好喔,我知道了。」這時候餐點上來了,「你繼續再說說你的看法。」

「好──我個人認為,莊家輝的學生證要是真的是被兇手拿走,他就是單純想晃點我們而已,因為這對他並不具有任何幫助,而且他應該很清楚工程學院大樓的樓梯間沒有監視器,一定事先調查過。」

 

「等等,再等一下。」他又插話。

「當天你從實驗室上去之後,還有人經過嗎?我的意思是說──有看到其他人嗎?」

「沒有啊,只有我,那天是假日晚上耶,雖然有一些研究所的學長會留下來做實驗,不過期間倒是沒人經過。」

「記得你說有在附近找一些什麼東西吧,沒有看到學生證?」

「我連手機都沒有找到了。」我恍然大悟,向如同開竅似的,重拍了一下桌子,「學生證是兇手拿走的!」

 

「小聲點!」店內的其他客人突然往我這邊一看。

「不好意思。」我低頭喝一口餛飩麵的湯。

「沒錯,我推論也是兇手拿走的,我也是剛剛才得出這個結論,但其實這個推測並不難得出,因為案發現場沒有任何人經過,所以──比對莊家輝的學生證有進出紀錄的話,那麼──肯定是兇手拿走的!」

「我想學生證,一定對兇手來說很重要,以至於不能被留在現場。」

「沒錯,所以現在是誰拿去放在失物招領的話根本就不重要了。」

「為什麼這樣說?」我不解。

 

「如果是兇手拿去放在失物招領的,那麼他的目的就只是要混淆我們而已,因為整個學生證的功用就只有開門而已不是嗎?」

 

我點了點頭,表示同意。

 

「那假如他是要把學生證處理掉,但最後卻出現在失物招領的窗口,那只能說他處理的技巧不夠好,可能被撿走了而已。」他換口氣,「總歸一句,學生證對我們來說,可以得到的資訊,最多就這樣了,我是這樣想啦,你覺得呢?」

 

「我認同你說的。」我再次點頭。

「這是──有計畫的犯案。」李檢用比敲了敲桌子。

「高明且有計畫的犯案。」我肯定的說。

李檢看看時間,結果已經快一點了,麵已送上許久,但我們卻沒動幾口,都糊了,「快一點了耶,你啥時候上課。」
 

「一點十分,還可以再一下下──而且我還沒吃完午餐。」我趕緊拿起筷子還有湯匙,開始吃起我點的餛飩麵。

 

「說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好了。」他也開始吃麵──肉燥麵加點炒青菜。

「不是吧,這本來就是你的工作不是嗎?」

「嗯哼?」

「你查了林佳靜跟黃建霖的關係了嗎?」

「查了,林佳靜,桃園人,教育系大三」這我當然知道,「黃建霖,台中人電機系大三,沒什麼直接關係,不過我也調閱過兩人以前的課表,有同堂過兩門課,也有一些共同的朋友──這是問他們兩個室友的。」原來他還有做這些事情。
 

「嗯,知道了。」

「林佳靜的室友有提到你喔。」

「說我什麼?」我有點興趣。

「忘記了,反正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吧,就說有個電機系的整天沒事做,以為自己是偵探。」

「喂!」

 

「好啦,開個玩笑,她們覺得你很奇妙,很怪,但又對你有點興趣就這樣。」

「什麼叫有點興趣?」

「我哪知道?你自己去問啊。」他把麵吃完。

 

「我現在想不到要幹嘛,不過我想你可以去整理整理那些共同朋友,整合一個名單。」

「這個不用你講我也會做,所以你這邊沒有事情了?」

「嗯,我想不到了,你用你自己的專業判斷不就得了。」

「好吧,那我知道了。」

「不過,有新發現要通知我。」我提醒。
 

「你也是啊。」

我站起來,摸摸口袋,「我想到一件事情。」

「什麼事情。」

「我把錢包丟在宿舍啦,難怪我連早餐都沒吃就去上課了。」

「所以……」

「先幫我付錢啦。」

「小意思,請你都行。」他笑,今天看起來很開心啊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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