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──在寢室關了大燈之後,我躺在床上,正面呈大字型躺著,不過腳沒有那麼張開,畢竟宿舍的床沒有很寬敞,腦袋持續運作想著事情,房間暗暗的,似乎萬物都已經找到休息的場所,志堅的打呼聲此起彼落,阿鴻翻身的動作有點大,讓木板床發出嘎嘎的聲音,翊翔還沒回來。

 

窗外透出一點燈光,外面的路燈還在工作,要工作一整個夜晚,畢竟它休息了一個早上,也許台北的路燈比較亮,我覺得寢室內的物品輪廓,在黑暗中竟愈來愈清晰。

 

林佳靜的事件,已經過了一個星期,然後在這個星期──又發生了黃建霖跳樓事件,整件事情還沒釐清,沒有頭緒,我認為兩件事情都不單純,只是目前還找不出理由。

為什麼──這樣的事情不是單一事件,而是連續的?可是真的是連續案件嗎?現在我也找不出連結的證據,一切還太模糊不清,得在找出更有利的證據,先等等李檢那邊吧。

 



 

「學長,我們要驗曲子,能不能幫我們看一下?」學弟打了通電話給我。

「時間跟地點呢?你要告訴我時間跟地點啊。」

「就後天……晚上七點在社辦外面集合可以嗎?」學弟問我。

「好,就那邊,還有誰會到嗎?」

「顧問團可能會到吧,還不是很確定,學長你是我第一個打電話的。」

「喔?」我疑惑。

「所以學長不行嗎?。」

「沒事,那我知道了,應該可以吧,後天晚上七點。」其實我只是想知道還有哪些老人會去而已。

「謝了,學長。」學弟掛掉電話。
 

其實我高中時期、大一還有大二都是吉他社的成員,每年都有繳交社費,所以就算不當幹部也算是終身社員吧,大一是小社員,大二則變成教學。

我不敢說自己吉他厲害到哪,夠用就好,沒事可以彈彈吉他唱唱歌,聽到喜歡的歌還可以抓一下編一下曲,聚會的時候可以一起跟大家唱唱當伴奏。

 

嗯──夠用就好。

 

閒來無事的時候,我會在寢室彈彈吉他,室友有時候也會跟著唱──當他們聽到熟悉曲子的時候。

 

阿鴻以前高中的時候,也是吉他社的,當他知道我會彈吉他,有一次回家就從他家帶了他那把高中時期用的吉他上來,放在寢室,這樣我們寢室就有兩把吉他了。

阿鴻跟我一樣,沒事的時候也會在宿舍彈吉他,尤其在我彈的時候,他更喜歡湊一腳,他說,他那把吉他是他爸給他的,他爸以前也是吉他社的,但是他爸好像學一下子就不學了,平常也是只會在家亂彈,從小看著看著,他也對吉他有興趣了。

 

我覺得阿鴻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很有天份,無論是課業或是學吉他這件事情,一下子就會彈一首曲子了,想當初我也是彈了三年高中吉他社,大學接著再彈兩年,而阿鴻只待了兩年高中吉他社,但是我常常覺得他的實力與我相當,果然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天份這種東西,真的是強求不來的。

 

「你聽聽這首歌。」阿鴻在寢室,坐在他的座位,不知道跟誰說話,所以我沒有回應他。

 

「喂,叫你啊!」他大聲對我叫了一聲。

「啥?」我回頭

「你聽一下我現在給你的這首歌。」阿鴻馬上在臉書上丟來一首音檔,我點了接收,很快就傳過來了,宿舍網路的速度果然快速。

 

我戴上全罩式的耳機,那是我喜歡的純白色款式。那首歌是一首以吉他當背景伴奏的曲子,滿好聽的,整體來講鋪陳的也很有層次。

 

我聽完拿下耳機,「要不要一起練一下?」

「呵呵,先讓我解決這煩人的考試吧。」我其實不覺得我可以馬上彈得起來。
 

「考試?」拿著手機講電話的翊翔突然出聲,講電話還偷聽我說話。

「有考試?」戴著耳機打電腦遊戲的志堅也加入懷疑行列,戴耳機打電動也可以聽到我說話,看樣子平常都在裝死。

 

今天星期一,「對啊,晚上有考試,你們都忘記了嗎?」阿鴻笑了一下,翊翔臉綠了,志堅馬上跳離遊戲。

 



 

大家習慣在考試的前一小時左右到教室看書或是休息,也許是認為在教室多一秒鐘,考試的運氣也相對的也會變好,所謂習慣教室裡面的風水與環境,可能是這樣想的吧。

 

教室內,睡覺的沒幾個,看書的也沒幾個,聊天的倒是一大堆,不曉得大家對考試是有把握還是放生了……而阿鴻就是那個到處找別人聊天的那一個,他不知道剛剛跑去跟誰聊天,只是現在他跑到我座位前面了。
 

「嘿!」我正在聽音樂,不想看書。

看到他來,我拿下耳機,把手機的音樂按暫停,「幹麼?」將手機放在連翻都沒翻的電子學原文書上。

 

「考完要不要一起吃飯,我說──晚餐。」我們系上教授很喜歡在非課堂時間考試,原因是──課都上不完了,還浪費時間考試做什麼,當然是用課外時間考試啊,這個時間總是晚上或假日。
 

「可以啊,我剛只吃了一塊麵包而已。」通常我習慣在考試前不吃東西,頂多吃塊麵包墊墊胃,因為我覺得可以餓著沒關係,一下就過了,要是吃壞肚子──有時候不是上廁所就可以解決的──會影響考試情緒,我從國中就這樣了,這算是有點偏執。

 

「那……」他欲言又止。

「什麼東西?」

「那──問問她們要不要一起吃飯?」阿鴻問我。

「她們?誰啊?」

「就又瑩她們……」

「你要用啥理由約她們?」他沒回答我繼續講:「上次那個一起找應對方法很扯喔。」我說。

 

他面不改色,「其實我後來想想,我也覺得滿怪的……」他竊笑。

 

我們系上的考試當然也不是每個都在晚上跟假日考,有些教授還是會用課堂時間考試,但是──我們沒有所謂的期中考,為什麼呢?

 

因為,幾乎每星期都在考試,工程數學一學期考三次,數位邏輯考五次,等等要考的應用電子學一學期考四次。

這樣排下來……當然沒有所謂的期中考啦,一直都在考,更誇張的是,總在大家期中考的時候,我們系剛好是最輕鬆的時候,很奇怪──考試都會剛好錯過學校排的期中考週。

 

所以──別人在玩的時候我們在讀書,我們在玩的時候,沒人陪我們一起玩。
 

「考完都幾點了,妳覺得她們會還沒吃晚餐嗎?」正確來說考完的時間,是九點半,不過一個小時後就可以提早交卷──如果是很厲害或是不會寫的人。

 

「可以當宵夜吃……」又在想理由了,理由真的爛,這時候我覺得阿鴻的腦筋根本就是死了。

「你頭殼壞掉喔?女生最不喜歡吃宵夜了,她們應該想瘦一點吧,上次跟我們出來已經算很給面子了。」

 

「不一定吧……」

「是不一定啦,不過──你告訴我,你是不是看上誰?」好奇地問,「告訴我,我就打電話幫你約。」

「沒啊,就是想說一起吃個飯而已……」死鴨子嘴硬,但其實阿鴻的行為很容易猜。

「那你自己約,我可以自己吃,我又沒差。」

「我沒有她的電話啊!」立刻露出馬腳,變笨了──考試前這樣不太好。

 

繼續套話,「誰的電話?」

「喔?不是啦──我沒有她們的電話,而且她們跟你比較熟吧。」

「沒有啊,其實我跟她們也不是很熟。」我是真的這樣認為……「不然我給你電話,你自己打吧。」我也只有萱茹的電話。

 

「你就幫我一下吧!」

「那──那你得跟我說──你是想約誰啊?」

「嗯……」阿鴻眼神呆滯貌,「不可以說出去喔。」

「當然,我是要跟誰說?」

「志堅跟翊翔也不可以喔。」

「好啦!好啦!快說!」

 

「比較高的那一個……」我嘴角稍微上揚,不小心笑了。

 

鐘聲未敲,電子學的助教來了,把座位表貼在黑板上,同學們一窩蜂地上去看自己坐在哪個位置,誰又坐在誰的旁邊。

教授怕學生作弊,所以每一次考試都會排座位,每次考試都不一樣。

我最不喜歡跟別人擠在一起了,這點阿鴻跟我一樣,所以我們依然待在原位,等待前方講台人群散去。

 

「所以勒?」阿鴻拍拍桌子。

「好啦,我等等考完試,我再問看看。」

「謝啦。」

「那要吃哪?」我問。

「麥當勞?」

「你頭殼真的有洞?我不要──你考試的時候趕快想。」我起身去看考試座位表。

 



 

一下課,鐘聲剛響起,放在桌上一角的手機就震動,這時間算得真是剛剛好,是通室內電話,02開頭,「喂?請問你哪位?」

 

「是我啦,李律。」李律──李律?

「李律,誰啊?」名字沒印象,聲音倒是挺熟悉。

「李檢察官,這下你知道了沒?」

「難怪我覺得聲音挺耳熟的。」

「別鬧了,我是來跟你說你們學校的事件發展的。」

「在電話裡頭說?」我問。

「現在十一點,等等你下課之後,在你們學校旁邊有一間麵店,你知道嗎?」

「你說阿洪?」

「我習慣叫洪師傅。」

「那不是重點吧……記得喔。」

 

十月二十一號,星期二,通識課──台上的女教授依舊講著無趣的內容,這次開始好像就有分組報告了吧,一組時間為15分鐘,說短不短,說長不長,只是我都還沒有準備,還沒有頭緒,我的組員──林佳靜已經不在了,想到這邊又嘆了一口氣。

 

阿鴻趴在桌上睡覺,我突然想,到底我當初怎麼沒有跟阿鴻一組呢?

 

像被一顆球打到一樣,我想起來了──阿鴻前兩次上課根本沒有來,好像是後來才選到這門課的,然後我們已經分組了,後來他直接加入到兩個歷史系女生的那一組,所以他們那一組現在有三個人。

 

然後我只有一個人?──這太不公平了吧。

 

我把阿鴻搖醒,「幹麼?」

「等等跟李檢吃飯喔。」我說,一邊挪動身體。

「喔。」繼續睡,沒再搭理我。

 

昨天晚上考完試之後,依阿鴻的願撥了通電話給萱茹,沒想到她們竟然答應了──吃宵夜。

 

我們十點約在女生宿舍的門口,一同走路去離學校有點距離的一間豆漿店,那間店的的營業時間很奇怪,是從晚上九點開到隔天早上十點──這分明就是為了夜貓子開的店啊!

 

「這次又是什麼藉口啊?」又瑩問,這次也只有又瑩跟萱茹,另外一個至此不熟,也不出現。

「就單純想約妳們吃吃飯啦」我說得有點緊張,怎麼會是我開口?「不過今天晚上要考試,所以就約吃宵夜。」我說。

 

「是喔,你們晚上還要考試?」萱茹說,好像也不是很驚訝。

「系上教授特別喜歡考晚上。」

「你們好辛苦喔。」

「還好啦……習慣了。」
 

我走在萱茹旁邊,而阿鴻當然走在又瑩旁邊,「我本來以為你們不會出來耶。」阿鴻說。哇!看起來帥哥阿鴻要開始展現魅力了,不像剛剛考試前腦袋打結的樣子,「想說女生應該會想要瘦身之類的……」這句話明明就我講的。
 

「你覺得我們兩個還需要瘦嗎?」萱茹邊走邊問。

「我是覺得你們兩個已經很瘦了。」我說。

「我是覺得我還好啦。」萱茹講。

「我也是覺得我還好啦……」又瑩跟腔。

「你們兩個男生不懂啦,女生都希望瘦一點,我們都要隨時注意身材耶,不然哪天吃太多胖了就回不去了。」

 

「我現在知道了……」我又問:「所以跟我們出來吃宵夜也算是合理控制範圍嗎?」

「還行嘍。」

「算是一個正負數值內就是了。」阿鴻說。

「這是什麼鬼比喻?誰聽得懂?」我講。

 

「我們聽得懂啦,還不太算很理工。」又瑩說。

「好啦,反正我覺得你們兩個剛剛好,不用再瘦啦,我跟妳們說──只要相信自己會瘦,就吃不胖了啦!」
 

「是喔?這麼神奇?」

「心想事成嘍,而且我覺得如果妳們還繼續瘦下去,真的很誇張耶。」

「怎麼說?」

「很常聽到一些明明就很瘦的女生,常常抱怨自己很胖,自己根本瘦得要命好不好,她們說自己很胖,或許只是想聽到別人說她們很瘦的誇獎而已,看到這種女生都很想打她們的頭。」糟糕了,感覺阿鴻講錯話。
 

「還好我沒這樣說,不然被你打頭……」又瑩笑笑。

「不會啦,我怎麼會打妳呢?」
 

瞬間阿鴻跟又瑩對看了幾秒,然後我就跟萱茹先走了,放他們兩個在後面慢慢走,反正目的地一樣,也不怕迷路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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